不世帝歌 血色滿瀟湘 第一百零四章:把他交給我
    「阿離,我求求你,把秦槐交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的!」就在行刑的前一天,一直閉門不出的戚南忽然衝了出來,直奔猗黛的房間,開口便是一句讓猗黛萬般不解的話。

    「你想做什麼?」猗黛的確不懂戚南為什麼要一個與他毫無關聯的人,況且行刑的那天,執刑的人便是她,若是少了犯人,那何來望天門斬首之刑,何來軒轅傲天所要的以儆傚尤?

    「阿離,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後一次求你!我知道,你恨他,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可是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求求你把他交給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相信我!」戚南幾欲哀求地懇求出聲,那慌亂無措的模樣,深深地撞擊在她的心上。

    「你若要,我便交給你。只是你一定要記得自己所說過的話!」猗黛扶正已經深思紊亂的戚南,那昔日陽光俊朗的臉上遍佈著青黑色的胡茬,再也不見了那明朗純淨的笑聲。這一次,都是因為她!

    「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鄭重地答應出聲,轉身便奔向了天牢的所在。

    如果,那一年的那一天,她問清了事實的真相,或許,她便不會這麼決絕地逼迫他,逼迫他做出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抉擇。以至於讓她後悔終生!

    天牢的最裡間,戚南一碗碗端出餐盒中的酒菜,放於牢中早已破舊不堪的方桌上。秦槐激動地看著戚南的一舉一動,仿似怎麼也看不夠般。

    「這是娘生前最愛做的菜,或許你會喜歡!」將最後一碗米飯端至他的身前,戚南眸光淡淡,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會這麼做,不代表我已經承認你就是我爹了,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到最後,連一個來送行的人都沒有!」

    「你能來看我,我已經知足了!」秦槐雙眸含淚地看著這滿桌飯菜,顫抖著拿起筷子挑了一塊魚肉送進了嘴裡,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勾起了曾經無數個美好的回憶。

    「娘最怕打仗了,她說打仗會讓很多人妻離子散,家不成家的。」此刻,兩個男人之間,有的都是對同一個女人所有的回憶和思念。

    「娘最怕打仗,卻總是給我說關於戰場上的故事,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些都不是她從書上看來的,而是她親身經歷過的,才會描述的如此詳盡。」

    秦槐吞進嘴裡的飯哽咽在喉中,眼角的晶瑩在燈光下閃爍不定。半晌方才擠出一句話來「你娘是個善良的女人,是我辜負了她!」

    「娘最常教我的一句話便是: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戚南接著說道,將桌角的菜向他的身前推進了一點。「原來娘生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它別樣的含義,只是那時候,我卻什麼也不懂!」

    一頓飯,吃出的是百般滋味。

    臨分別之際,戚南最後看了一眼略顯老態的秦槐,這一眼,似是要將他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上。沒有錯過,沒有誤會。

    輕輕地呢喃出聲「所以就算是為了娘,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毫無尊嚴!」長劍破空而出,自秦槐的頸間疾馳而過,帶起的血色濺濕了他淺灰色的衣袍上,鮮紅一片。

    「阿離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我……不會讓她為難!」一字一句,他說的極盡艱難。

    鮮紅色的血沿著劍尖滴落而下,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似是帶著千金重量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

    伴隨著身體砰然倒地的聲音,戚南驀然轉首,「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爹!」一聲嘶吼,響徹九重宮闕。

    …………

    「你竟敢私自換下朝廷重犯,若是事情敗露,你該知道結果!」軒轅夙怒目直視座上悠然品茶的猗黛,冷厲的眸光像是要將她片片凌遲一般。

    「我既然敢做,就一定會有承擔的準備,不勞王爺費心!」猗黛連眼皮也未抬一下,只緩緩地端起茶盞,淺嘗了一口新進的茶葉。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似是再也看不下去她如此不屑一顧的神情,軒轅夙猛拍桌板,上好的檀木方桌瞬間便碎成了幾塊散滿一地的狼藉。

    「那就等事情敗露後,你再來質問我!」猗黛重重擱下茶盞,亦不給他絲毫的情面。

    兩相對持,嚇得突然進來的水玲瓏一個激靈,剛想退步出去。卻被猗黛出聲止住「找我有事嗎?」

    「那個……不是你讓我幫戚南收拾出行的包裹嗎?他現在一副失魂的模樣,問他什麼都不說,我也不知道該收拾些什麼了!」她本想向她抱怨幾句的,他不樂意告訴她,她還不願意幫他收拾呢。可是眼前的場景,讓她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不知道的就去請教張叔,明天就是出任的日子,不能就此耽擱了!」

    「那我立刻就去!」說完便一溜煙地小跑了開去,轉眼便不見了人影。

    ……

    風吹落雪,堆滿了一地的銀白。戚南騎坐馬上,遠遠地朝猗黛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意「阿離,照顧好自己!」

    「好!」

    縱馬疾馳,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海中,再尋不到半絲痕跡。

    回到安陵王府,解下了落滿白雪的斗篷,猗黛回身問向一旁的管家張叔「玲瓏去哪了?」她知道她心中對戚南存有忌諱,便也沒有逼著她一同陪去替他送行,眼下才回王府,怎麼就不見了她的人影。

    「玲瓏小姐大概是在後院吧,老奴也有好一會沒見她的人影了。」

    「她不在!」張叔話音才落,便聞一向足不出秋楓院且從不與人言雅墨緩步走了進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什麼意思?」聽出他話中隱含的不尋常的意味,猗黛戒備地追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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