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望著風鈴離去的方向,輕輕一歎,“大師,你沒聽清楚嗎?她說的是,無所謂,你們說是便是吧!”
“這難道不是因為證據確鑿,沒有她狡辯的余地所致嗎?”虛無不放棄對她的懷疑。
“本王了解她,她是一個很有擔當的人。若她做錯了事,會盡全力地去彌補,而不是一走了之。”南宮傲黑眸掃向十長老,“這點,長老們也應該很清楚。”
大長老點了點頭,那次對風鈴的不信任,但她仍在暗處關心著風家的一舉一動,讓她們覺得慚愧。如今,她們已經下定決心,不管風鈴前世是誰,今生她既然是風家的族長,她們便不再懷疑她。
風鈴騎上青鸞,唇角揚起一絲喜悅,就在最後那一刻,她成功地將最後一絲魔氣壓下。突然地,她覺得全身有著前所未有的暢達。
她才不管別人對她有什麼誤會。如今,她想要做的事,只是尋回他。
聖靈族,我來了!洛君臨,你等我!
那次,洛君臨帶她去聖靈族,問她願不願意與他生活在那般美麗的地方。
那時的她,不願相信感情,不願付出感情,所以一口回絕。但若是放在現在問她,她一定會大聲地喊出願意。她願意與他一起修仙,她願意今後只與他一起。
聖靈族的路線她記得,繞過東海,穿過奇山,那雲霞最瑰麗處, 過三澗,穿三泉,便是聖靈族。
富麗堂皇的宮殿便在她的腳下,她只覺得某處景物十分熟悉,上次洛君臨便是帶她到的這裡。
她下了青鸞,重臨故地,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心裡深處某個地方,聲聲念著洛君臨,她心裡好笑,自己竟是如此迫切地想要見他。
只是,這宮裡那是他的住處?她閉上眼,尋著他的氣息而去。
八角亭內,洛君臨正在撫琴,一旁花蕾正托著腮認真地聽。
她一臉愛慕地看著洛君臨,他的琴彈得真好,即使她不懂音律,那動人的旋律,聽著也讓她心潮澎湃。
“這是花流水,好聽嗎?”洛君臨微微地笑著,那單鳳眼裡溢出的柔情能夠甜膩任何人。
花蕾輕點了頭,臉上梨渦輕漩,如同一朵冰清的雪蓮。
“來,我來教你。”洛君臨站起身,拉起她的手,讓她坐在他剛才坐的地方。
花蕾落坐,帶著少女的羞怯,青絲傾瀉,容顏如花。
洛君臨站在她的身後,溫柔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潤潔修長,滑如柔夷,還帶著些微涼。
“手應該這樣放,”洛君臨將她的右手按搭在琴弦上,身子又移過去了些,站在她的身後,將她另一只手也擱放在琴上。
兩人的身子很貼近,他的氣息從花蕾身後悉數噴在她的頸後,她的臉不由得變成了酡紅。
花蕾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抬眸問,“是這樣嗎?”
她的聲音也如她人一般優美。
“嗯,”洛君臨笑著,“試著用手指拔弦。”
花蕾點了點頭,聲音從那長長的指甲奏出,只是一個單音,便讓隱在樹後的風鈴覺得心碎。
洛君臨,他喜歡上那個女子了嗎?
那個女子,眉如遠黛,眼含秋水,一顰一笑都是那麼地動人。這個如同畫中走來的人一般,讓風鈴變得毫無自信。
難道,她與他的不過是一段曾經?
曾經,她以為她的生命將走上終結,所以她忍痛割愛,放他自由。即使知道他恨她,她也覺得無悔,因為她認為在這世上活不了幾日。
曾經,她希望他能找到能伴他終身的女子,能撫平她給他帶去的痛,從此幸福地生活著。可是如今,她只怨洛君臨這麼快便忘了她。
不過半月的時間,他心裡便有了別人?他的愛就這麼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和考驗?
她這麼愛他?可他的心,卻已經裝下了另一個人。有一刻的暈眩,她輕扶住身旁的梅樹。
梅花早已謝去,那雪中為她彈琴的那個男子已經不復在了。
風鈴唇角掛起一絲嘲諷,若知道有今日,當時她便會緊抓住他不放。即使是死,也只死在他的懷裡,死在他還愛著她的時刻。
悄悄地來,悄悄地去,她認為沒有人會發現她來過。
只是,在她離開的那一瞬,洛君臨握著花蕾的手略略僵了僵。
“怎麼了?”花蕾也感覺到他這刻的不對勁,轉過頭,她的唇輕碰向他的唇,帶著些酥氧。
洛君臨鳳眼一眨,帶著些許迷茫,他看向花蕾,身子略略後移。
“本王子送你回家吧!”他道,唇角掛起的是他一慣的笑意。
花蕾抬起眸子,唇角微微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下去。
洛君臨手在兩人腳下一劃,寸土輕移,一轉眼便將她送至花府門外。
這麼快!花蕾心裡有些微微地不捨。這些天的接觸,她似乎越來越喜歡洛君臨了。可是他呢?她有些拿不准,他對她是極好,但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究竟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本王子走了,”洛君臨朝她禮貌性地一笑,轉身欲走。
身後忽然想起了花蕾的聲音,“小王子,明日我可以找你學琴嗎?”
洛君臨回頭一笑,“本王子隨時恭侯。”
看著花蕾滿意地離去,笑意在他的臉上凝住,眸子也變得空虛了起來。
他不知自己又如何回到宮中花園,又如何來到這八角亭的。
他只知道,八角亭前,那棵樹,她先前扶過。
那時,他在彈琴時,便感到空氣中有令他煩躁的氣息。
很多次,在他心神恍惚中,這股氣息總是靠近他,但他探時卻發現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妄想。
可先前那氣息與以往都不同,他甚至嗅到了那帶著淡淡露水的清香,那獨屬於她的味道。於是,他朝那氣息他探眼一看,便看到了隱身在樹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