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更衣室裡，程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呆，穿上裙子，居然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情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穿上如此艷麗的裙子。幾年了，除了小時候父親回家的時候，會穿上漂亮的裙子迎接她外，她都是簡單的褲子裝束，方便利索。
想起父親，程程的眼神黯淡了些。
抬起頭，雙手在臉頰上拍了拍，在嘴角扯起一個笑容，程程出去了。
才剛打開門就看到鬼面半倚著靠在門邊，眸中透著興味，頗有興趣地看著她。
這裙子真的很適合她，即使不施粉黛，裙子的顏色也襯得程程的膚色更晶瑩，彷彿能捏出水來似的。雙眸撲閃撲閃眨著，睫毛如兩枚小扇子，殷紅的雙唇雖然看上去略顯蒼白，但也令人難以抗拒。
「很漂亮！」鬼面讚歎地說道，剛想伸手去理理程程額前有些凌亂的劉海，卻被程程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謝謝！」聽到他讚美自己，心裡居然會有一絲絲地竊喜，程程覺得自己瘋了。
鬼面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唇畔的笑意更深，下巴朝地上努了努，
「穿上！」
程程看著那雙跟稍微有點高的水晶鞋，二話沒說就套上了。
「走吧。」
說著，鬼面邁開修長的雙腿往門口走去。程程快步跟上，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麼鬼。
鬼面帶著程程在酒店一樓的舞會廳門口停下腳步，看著程程左右張望的探索模樣，
「這裡面，會有很多你想要的東西。」
程程驀然抬頭盯著那雙深邃的雙眸，就在她快要迷失在那黝黑的深淵裡時，鬼面拉著她的手挽在了鬼面胳膊上，
「既然開始演戲了，那就配合著演到最完美吧！」
程程還在消化鬼面前面的那句這裡面有很多她想要的東西的話，就已經被他拖著強行進入了舞會當中。
一進去，程程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但就是不知道從何而來。
程程也發現，這鬼面的地位似乎還不普通，一進來，她就開始接受各種注目禮，受得她都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路掉著。
「我腳酸了！」程程壓低聲音哼唧道。
「還早呢！」鬼面回以同樣的音調。
白了他一眼，沒見過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佐少，許久不見！」就在鬼面帶著自己逛圈子的時候，一位人模人樣的中年人手持一杯紅酒，走到他們倆面前打招呼。
鬼面紳士般地微微欠身，
「厲董，的確很久不見，近來可好！」
「哈哈哈，挺好挺好的，就是小女挺掛念你的，整天在我耳邊念叨你，不知佐少你何時有空，我讓小女請你吃個飯？」
原來是來賣女的！程程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一番這個求榮的男人。
「厲小姐溫柔可人，她願意接受我請她吃飯已經是給我的面子了，怎能勞煩她請客呢！厲董，您可真是會開玩笑！」鬼面嘴角的笑容很優雅。
這是程程偷偷看到的。
整日面對這些虛情假意的人，就算是她，都會厭，都會不自覺地同樣戴上面具。
突然，一個想法晃過，莫非他就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到他最真實的表情，才戴上這樣一個醜陋的鬼面具？就為了掩飾最真實的自己？
這個想法，讓程程不寒而慄，若是一個人，連表達自己最純真的想法的權利都沒有，該是如何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