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唐幪直接把她劈暈了，並帶回了軍區。
回去的路上，程程吐得唐幪全身都是，照顧了她一個晚上。
「唔~頭好痛！」宿醉的結果，頭痛欲裂。
一手撫著額頭，程程睜著紅腫又酸澀的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忽然回想起歐陽天的死訊，眼眶又開始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忙睜大眼睛，瞪著天花板，不讓一顆眼淚掉下來。
「醒了？」突然，唐幪那張放大的俊臉突然出現在上方。
「上校！」艱難地喊了一聲。
這是我的聲音麼？喉嚨好乾澀。
「起來吧，我讓你知道，軍區到底有什麼吸引著你父親！」唐幪轉了個身，背對著程程，輕聲道。
這裡，正是歐陽天的房間。
即使他死了，這間房依舊剩著，但卻不讓任何人靠近，即使是現任軍長也無權進入，而自己卻是唯一有資格進來的人，因為歐陽天的臨終命令。
「你父親在這裡生活了二十五年。」
程程捂著胸口處猛烈跳動的地方，呆呆地看著這周圍。
牆上掛滿了父親穿著軍裝，建功受獎的照片。從風華正茂的年輕時代到沉穩從容的中年時代，從笑容滿面到不苟言笑，從輕淡隨意到威嚴肅穆，各色各樣的照片衝擊著她的視線。
活了25年，程程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形形色色的樣子。
「或許在你心中，歐陽天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但他卻是軍區人人敬仰的人物，他的功勳是有目共睹，無人能比的。」站在歐陽天的照片面前，唐幪恭敬地說道。
他這一輩子，見過各色各樣的人，經歷過很多普通人根本就沒經歷的事情，但是，唯一能讓他打心眼裡佩服跟尊敬的，就只有歐陽天一個人！
「是，他是大公無私的，他這一輩子，就為了軍區！」
眼淚再次滑落，這次，程程沒有去去擦。
父親去世，自己沒哭過，沒盡過孝，沒守過靈堂。
這淚，就當是自己為他而哭。
「他虧欠你們母女，但是卻成就了整個軍區！其實，你應該以有這樣一位父親而感到驕傲！」
歐陽程程起碼還知道自己父親是誰，還知道該怎麼去找他，還知道該怎麼去恨他！
而自己呢？在五年前，根本就沒有何為父母的概念。
打從懂事以來，沒人告訴過他父親是誰，陪著他長大的只有瘋瘋癲癲的母親。偷過東西，受過勞教，混過社會，跟過老大，砍過人，也被人砍過……
程程走到唐幪身邊，同樣仰頭看著照片。
這張，他應該只有四十出頭吧，可是，兩鬢已經全白了，程程眼淚落得更凶。
到現在，她才幡然醒悟，所謂的恨，不過就是不甘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