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 第四卷 第四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三十四章  故人心已遠(1)
    「好,我們走吧!」

    安錦瑟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寢宮。

    一直站在寢宮外等候的傅雲崢,墨染的柔順髮絲被高高束起,一身修剪得休的朱紅色繡龍喜袍,將本來就俊美無鑄的他,襯托得宛若天神,相比平時,更是多了一份清俊雋秀,尊貴優雅。

    到處都是歡樂的人群,可他們誰都沒發現,其實那個新郎很緊張,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他焦躁不安地等待著,覺得時間好漫長。

    傅雲崢緊緊的揪住韁繩,心急如焚,五臟六腑似乎都灼熱起來,不禁暗自猜測。

    難道是長孫墨淵將她帶走了,還是說出了什麼意外?卻又不得不隱忍著。

    他突然在想,現在,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嗎。或者,這個場景,只是一場夢,一場他不願醒來的夢境。

    這樣的夢境究竟出現過多少回了,他都不記得了呢?夭兒,你知道此時的我,有多高興麼?夭兒,你知道,此時的我,有多像小孩子麼?夭兒,你知道麼?即使知道你不愛我,我依舊想擁有你一次!

    這樣的煎熬,就像是烈火焚身。

    今日,他終於能瞭解當初安錦瑟所受的苦了,終於能瞭解,為何她會那樣的恨了,那種撕裂的痛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又明白了,為何長孫墨淵不惜放下帝王尊嚴,不惜付出一切,也想要挽回安錦瑟,這便是愛吧!沒有她,生命就不再具有意義!

    終於,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身紅衣的安錦瑟終於出現了。

    今天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麗,即使,她的容顏,被朦朧的紅頭紗遮蓋,可是仍舊能看得見那頭耀眼的頭飾,還有那張絕色的容顏。

    傅雲崢抱起她上了轎子,向大殿內走去。

    殿內,此時已是人聲鼎沸,滿目望去都是人影。

    傅雲崢把安錦瑟放了下來,宮女上前,將一根中間綴著紅花的紅綢,交到傅雲崢的手裡,而另一頭,交給了安錦瑟。

    安錦瑟輕輕一笑,看著傅雲崢的臉,說不出是何滋味。

    這時,尖細的嗓音,突兀地響起,「昭帝到!」

    安錦瑟微微皺眉,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心不由得猛然下沉,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像是兩排刷子般,投影在白皙的肌膚上,紅潤的唇抿緊。

    外面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她仰頭,隔著紅色紗帳一看——

    那個黑衣男子站在離她不遠的位置,黑衣飄動,欣長而飄逸的身影,再配上一襲黑袍,自然是俊美無雙,卻也為他添了不少肅殺之氣,特別是那雙烏黑的眼眸似乎隱隱帶著嗜血的顏色。

    長孫墨淵瀟灑地向裡走來,黑袍被風吹起。

    先前有些吵鬧的前殿中恢復了寂靜,四周似乎一下子靜得有些可怕。

    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昭帝,你可來得真及時,馬上就要行禮了!」傅雲崢看著長孫墨淵,直覺上,他進來,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可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呢?

    他是不會讓他帶走夭兒的,而夭兒也不會跟他走!

    「是麼?」長孫墨淵淡淡的說道,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情緒,「朕今天來只想確認一件事,確認了,朕才好下決心!」

    他直直地看著安錦瑟,看著她失措的模樣,看著她披上嫁衣的模樣,原來她竟可以美到這地步!

    他們結婚的時候,因為她是妃嬪,所以沒有資格鳳冠霞帔。

    卻不想,她卻是為了別人披了鳳冠霞帔。

    「雲帝有什麼話,等我們行禮後再說吧!」 

    安錦瑟秀眉輕顰,漆黑的眼眸如同大海般淡靜,抬頭看著傅雲崢,微微一笑,「雲崢,我們開始行禮吧,誤了吉時可不好!」

    「你真的可以麼?」傅雲崢低聲在她耳畔說道。而這在長孫墨淵的眼中看來竟是那麼刺眼,竟是那般凌遲著他的心。

    「嗯!」傅雲崢笑著點頭,示意太監,婚禮儀式,正式開始了。

    「一拜天地!」太監高方的聲音揚起,所有的人,齊齊轉頭,將目光集中到殿上的那兩個人身上。

    兩個人有默契的轉過身子,向外面的天地,跪拜叩首。

    「二拜祖先!」

    兩人轉過身來,向正堂上跪拜。

    紅稠之下,傅雲崢緊握住安錦瑟的手,他手心裡的濕濡,正昭示著他此刻的緊張,安錦瑟輕輕將手指伸進他的掌心中,溫暖的氣息,彷彿正撫平著他的緊張。

    「夫妻對拜!」

    「不准拜!」

    一個讓人驚愕萬分的怒喝聲響起。

    話音剛落,安錦瑟只覺一陣冷風襲來,自己的右手,被對方狠狠的鉗制住,而傅雲崢握著她的左手,來自兩方的拉力,讓她掙脫不了。

    他還是無法看下去呵!

    本來他只是想來看看,想看看她是否真的這般無情,竟能當著他的面嫁給傅雲崢,她竟絕情如斯呵!可轉念一想,當初的他不也是這樣對她的麼?

    長孫墨淵開了她的蓋頭。

    看著她森冷的眼,他知道,他傷透了她,所以她的眉眼才會這般冷然。

    她跟了他不到一年的時間,卻似乎把一生都過完了。

    徹骨的傷害,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撕裂痛楚,這一刻都齊齊湧向腦海,好似很久以前,他也曾這樣去傷了一個女人,還讓她灰飛煙滅了。

    眼裡竟然有了一點刺痛,然後那刺痛慢慢擴大,視線竟也有了絲模糊。

    終於,他捏著她的手腕,低聲說:「錦兒,不要玩兒了,咱們回去好不好?你不是嫌儲秀宮太冷清,要做一個鞦韆麼?我讓劉熹都做好了,還有,鳳凰樹上,你總說它太硬了麼?我已經讓劉熹往上面弄了墊子,不會再讓你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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