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夢裡尋她千百度 443 馬府的算計2
    陳菲厲聲說著,起身,踱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拉了她的頭髮,迫使她抬頭仰面對著自己。細長的指甲劃過她慘白的臉龐,留下一道紅紅的印記,停在她的嘴邊,驟然捏緊。小玉吃痛,卻不敢呼救。陳菲望著她痛得扭曲的臉,心下很是快活,彎腰,湊近了她,狠利的直視著她的眼睛,「死後的事情,我管不著,不過生前,如果有人管不住這張嘴,我會讓她提前享受地獄的生活。」

    小玉的眼睛因為驚恐睜得大大的,嘴被她捏著,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不住點著頭。她知道陳菲在害怕什麼,她不會說的,說了連自己也要喪命,她還不想死。

    陳菲終於鬆開了她,「記住了?」

    「記住了,奴婢記住了。」

    「那就好」,陳菲鄙夷的看了一眼摔落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她,「起來吧,好好的伺候老爺,別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沒用的人身上,你終是我從娘家帶出來的人,日後妍兒登了高位,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好想想吧」,說罷,再不看她一眼就出了去。

    門又被關上,徒留小玉一人跌坐在地上。五月的天,突然就覺得好冷,好好想想,她是該好好想想了,老爺、夫人、馬柔,三人都在逼著她,她該何去何從。

    當晚,馬冽又在她的房裡過夜,翻雲覆雨,卻對她臉上還未消去的印記視而不見。連著三夜,直到第四日,他就不來了,小玉瞭然,他的耐心被耗盡了,該是自己做選擇的時候了。

    第五日,她拎著食盒,去探望了後院裡早就被人遺忘的雲夫人。

    第六日,她請了來給自己量身裁衣的裁縫為正在後廚刷碗的府裡的另外一個小姐,馬柔,量制新衣。又將老爺剛賞給她的首飾悉數挑選給了她。

    第七日,她挽著改頭換面的柔小姐,去給老爺請安。

    當晚,馬冽又出現在她屋裡。之後,夜夜笙歌,失而復得的恩寵,比以往更甚。

    六月十五,若兮出嫁前的最後一個月圓之夜。

    闔家用過晚膳,她在院子裡納涼,酷暑的天,她坐著都滿頭大汗,一想起大後日,她要穿著繁瑣的喜福,頂著那重重的鳳冠,打了個冷顫,她想她那天非得中暑不可。

    「你可真是清閒」,若琦搖著扇子,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新郎倌,你比我更清閒。」若兮躺在躺椅上,說著,起身端起小初剛端來的冰鎮酸梅湯。

    若琦皺了皺眉,「少喝點,別涼了肚子。」說著,頓了頓,笑著道,「或許,你可以直接中暑暈倒,暈迷不醒的,也就上不了花轎了。」

    「咳咳」,若兮被他這話嗆著了,放下碗,抬眸驚異的望著他,「你是我哥嗎?有這麼出餿主意的嗎?」嘟嘴,很是不滿。

    若琦被她逗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她邊上尋了位置坐下,「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兩個怎麼一點都不急,旁人都快給你們倆急壞了。」

    若兮又懶懶的躺下,望著夜空中的明月,笑,「我們都不急,也不知道你們瞎急什麼。」

    若琦輕噓一口氣,望著她這副滿不在意的模樣,很是頭痛,「真要嫁過去?」

    若兮攤手,「現在還假得了嗎?」都這會了,還有兩天,她就要去了。

    若琦收了手裡扇子,抿嘴,「我真後悔,怎麼沒讓那天那幫人把你給擄走的。」

    若兮笑,側身望著他,好心的給他提議道,「秋兒不是還想把我給弄走的麼,你可以跟她合作啊。」

    「若兮,馬府不是相府,你要我怎麼放心你。」

    他皺著眉頭,好看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若兮知道他不放心不下自己,伸了手,拉著他,輕輕搖晃著,撒著嬌寬慰著他,「宮裡頭,我都住了這麼多年,你還怕我應付不了一個個小小的馬府。放心吧,你妹妹不是吃素的。」

    若琦緊緊握著她的手,「我怎麼會放心,我怎麼可以放心。」守護了這麼多年,原以為可以把她交給一個放心的人,能讓她一世無憂,卻沒想要眼睜睜的望著她跳入漩渦。還有以後,以後她要再怎麼逃出那個漩渦,未來,太不可知了,他恐懼,害怕,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接近,他如一根緊繃著的弦,或許下一刻,就會承受不了,完全崩斷。

    她感受得到他的不安,因為自己而不安,心下暖暖的,這世間無論再怎麼變,至少自己身後的他是永遠不會變的。「哥哥,這麼多年,謝謝你,往後的路,讓我自己走吧,我總要邁出這個家門的。」

    「若兮」,他半跪在她的躺椅跟前,握著她的手,撐著額頭,道理他都懂,她長大了,她有她該有的責任,她需要自己去面對那些紛爭在他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他該放手的,她的天空,他撐不起來,可是,「若兮,不該是這樣的。」

    「這一路上彎彎扭扭的,總不免要走些岔路,可我知道前面的方向,我會再拐回來的。」若兮淡淡的說著,如徐過的輕風。未來,她不知道,可知道她前行的方向,這就夠了,心中的嚮往不滅,那就是勇氣的源泉,可以驅散所有的恐懼。況且,這一路而來,並肩作戰的人,都不曾走散,她只不過是換了一個戰場,還是與他們相互取暖,共同進退。「哥哥,我會好好的,請你放心,也請你好好的,讓我放心。」

    沈若琦沉默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是那麼的能言善辯,在他擔心她的時候,她反而要自己不要讓她擔心,輕飄飄的幾句話,將他欲傾倒的話全部堵在口中。「我有什麼好讓你不放心的,你將我的後路全部安排的妥當了。」沈若琦承認,他這句話完全是賭氣的話。

    若兮也瞭然,笑了笑,抽出去了自己的手,輕哼,「我怎麼安排了,我唯一安排的,還被你們奚落了好幾次,如今也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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