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愛殤 424 誰是最大的贏家
    心,絞得已經麻木了,後悔,從來不會後悔的他,終於後悔了。望著眼前的這個罪魁禍首,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你承認那些信是你寫的,左手?」

    「是」,薛清點頭,大方的承認,打量著自己修長的左手,「呵呵,多少年不寫,字跡醜得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卻沒想騙過了您。」

    「你何必得意,你也輸了。」

    「是嗎」,薛清笑著反問,他有些微醉,眼神也有些迷離,「好像還真輸了,呵呵,我得想想,我輸在哪,哦,我沒輸,我本就是求死之人,如今不正中我意嗎。」

    「其實又誰輸誰贏呢」,薛清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馬冽故意不救駕,給皇后一個假象,卻又在京郊外拖住嚴立的緩軍,逼得嚴立不得不一再拖延起軍的時辰。誰會想到他在等的竟是等您母親低頭,如今他圓滿了,看似他贏了,馬家是最大的受益者,可他們似乎小瞧了您對沈若兮的執著。今日之後,您與馬家,不對,還有你的兄長姊妹,應該說皇家與馬家將是真正的不共戴天。今晚,是馬家災難的開始。」

    他打了一個酒嗝,真醉了,話也多了,好久,好久沒有痛痛快快的醉一場了。

    凌瑄抬眸,真真正正的看了薛清,他沒想到眼前這個曾經的文弱書生,現在的弄臣,已經把他的今後看得這麼清楚,是,他不會放棄沈若兮,這天下都會是他的,更何況她沈若兮。他更不會放過馬家,馬冽今晚無意是將他們之間最後一絲情誼都抹淨了。

    「薛清,留著你的命。」也許是因為同情他不由自已的一生,也許是因為他今晚陪著自己飲了一壺酒,或許是因為想要他目睹最後真正的贏家將是自己,凌瑄在薛清打開牢門準備離開時,突然說道。

    「哈哈哈哈」,薛清放肆的笑著,「王爺,您想太多了,這世間太美,我答應過我的妻子要看盡這世間的風景,自尋短見,有悖我薛清對妻子的諾言,這種事,我不會做。」

    凌瑄點頭,「那你輸定了,今日之後,你依舊只是具行屍走肉。」

    薛清腳步一頓,繼續往外頭,「王爺,皇家的人,太重情,不好,不好。」

    皇宮。

    雨下了一夜,宣室殿外的廝殺也持續了一夜,若兮在殿外站了一夜,目睹著那些年輕的生命死在自己同僚的刀下,鮮血四濺,又被雨水沖刷。

    直到東方現出了魚肚白,車騎將軍跪在殿外稟告皇帝,叛軍已被剿滅,雨才終於停了。若兮邁開腳步,跨過地上壘壘的屍體,往宮外走去。一直守在她身邊的墨言依舊跟在她身後。

    「墨言,雨停了。」

    「是。」

    「墨言,對不起,我今生最最虧欠的是你和墨秋。我曾想過要好好報答你與墨秋這十餘年的陪伴,可是……抱歉,如今,我可能不止要傷害墨秋了。」

    墨言停住了腳步,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緊緊握住拳頭,許久後又鬆開,快步跟了上去。

    若兮逕自回了相府,誰也沒見,什麼話也沒說,洗了個澡後,就倒在了床上。她要好好睡會覺,也許一覺醒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依舊可以是那個沒心沒肺等著凌瑄來娶她的沈若兮。

    沒有人忍心去打擾她,也不會去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該不該這麼做。事實上,所有人都一夜未眠,顛倒了一夜,天亮之後,各自小憩,因為發生的已經發生了,自怨自艾,後悔苦惱,向來不是他們該有的,修整好了,打起精神,後頭的仗更難打。

    薛清,至少有一句話是說對了,昨晚,是馬家災難的開始。

    午後,沈易和岳恪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府裡。除卻沒有兵權這個致命傷,他們在朝政上依舊是雷厲風行的。太子和皇后被軟禁在各自的宮殿,嚴立、薛家兄弟壓入天牢,擇日再審,兩府被封。

    而軍中,吾威在昨夜動亂中已被斬首,聽聞是馬冽親自動的手,而很可笑,吾威的部下,曾經的馬家軍,悉數棄械投降,被重新修整,依舊歸於馬家麾下。

    凌瑄在被關了十二個時辰之後,終於看到了刺眼的陽光。天牢之外,眾人之中,他卻沒有見到最想見得人。

    「抱歉」,南宮謹打破了沉默。

    凌瑄搖頭,該說這話的是他自己,「我先進宮。」

    岳陽將早就準備好的馬牽了過來。

    「都回去休息」,凌瑄躍身上馬,扔下這句話,便往宮裡趕去。直到翌日,他才出宮。

    若兮直到半夜才醒來,坐在床上,望著外頭漆黑的夜空,她接受了現實。

    墨秋推門而進,端了清粥和小菜,「你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若兮點頭,她需要打起精神。用畢後,望著墨秋有些憔悴的臉,拉著她在床邊坐下,細細的看了她,許久後,開口道,「對不起,一直想把你嫁出去,卻不想要搶了你的心上人,做我的陪嫁吧。」

    「你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就死在你跟前。從王爺入獄的那一刻起,我跟他就沒有將來了。」她話未說完,就被墨秋打斷,曾經馬皓與她玩笑時,說過這話,卻不想一語成緘。

    若兮拉住她,「秋兒,這與馬皓無關。」

    「是,可是他姓馬,哥哥說得對,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他是我殺父仇人的兒子。如今又……」墨秋冷笑,「我與他說過,如果他要擾了你與王爺的幸福,那我們就是仇人。」

    「秋兒,是我……」若兮想說,不是馬皓擾了她的幸福,是她要擾了馬皓的幸福。

    「你不用說了,孰是孰非,我知道,可是一切都是因他馬家而起,我不能與王爺、與哥哥為敵,只能與他為敵。從今之後,我會回到我本該的位置。」

    「秋兒呢,那我呢,你不會陪我了嗎?」

    墨秋搖頭,「我是王爺的家臣,我會聽命於他。你再睡會吧,王爺出獄了,現在在宮裡,明日,定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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