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放你遠逐 168 我送你離開
    若兮安靜的坐在房中,腦中反覆的是凌瑄剛在院中的話語和他離開時眸中絮著得淡淡憂傷。

    「你猶豫了?」靜默著守著她的若琦望見她眸裡聚氣的淚水知她已動搖了,今天在明湖邊上的遇襲是衝著若兮來的吧,若不是凌瑄趕來,這會他倆都要沒命了吧。敢對若兮下手的無外乎是薛陳兩家的人。凌瑄已經知曉了其中的緣故和危險了吧,所以他情願忍受離愁,也要送若兮走。

    第一次他對凌瑄有了敬佩之意,在這之前,那種尊敬是因為凌瑄與生俱來的身份,並非是發自肺腑的。在他眼中凌瑄的優秀,不過是因為他的身份賦予他的,所有的人對他的尊敬和愛護不過是因為他是皇子,而他身上的那份疏離和淡漠反讓自己覺得他的不近人情。所以那份尊敬裡面更多是尊,並未有敬。

    而今日,他很詫異凌瑄會提出送若兮遠離,今兒在回來的路上他想過會有人提出將若兮送離京城,唯獨可以確認的是此人不可能是凌瑄。那日在長廊中若兮提及要回揚州的時候,他能感受的到身後凌瑄身上散發出的蝕骨的冷意。這三年,若兮對於凌瑄的意義,他們都看在眼裡,若有人想要將他倆分開,凌瑄是萬萬不會答應的。世事難料,今日卻是他自己提起的。

    是為了保若兮的安全吧。寧可自己獨自沉淪在黑暗之中,忍受孤寂,保受思念的苦楚,也要護她周全,這樣的人令人敬佩,值得敬重。

    若兮久久未語,終於在若琦準備留開的時候,開口道,「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是。」若琦立在房門處,並未回頭,仰頭微微歎息,道,「這也是他的意思。不怪你。」說完拉開房門,準備離開,「收拾東西吧,明日我和凌瑄一起送你離開。」

    「不要告訴爹。」若兮脫口而出,說完竟連自己都驚訝了,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和他解釋。

    卻不料,若琦只是答了聲好,出門,轉身替她掩好房門,離開。

    若兮望著虛掩著的房門,淚順著臉頰留下,浸濕了滿臉。

    晚膳後,若兮端著參茶來到了沈易的臥室,推門而進,「爹。」

    沈易怔怔的坐在林淑身前的梳妝台前,眼睛通紅,臉上還有尚未擦淨的淚痕。見她進門,忙抹了把臉,起身,接過她手上的茶杯,「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俯身抱起了她,望著她瘦了一圈的小臉,心更痛了。

    「睡不著,見您屋裡燈還亮著,才看看你。」若兮努力揚起臉上的笑意,望見爹消瘦的臉頰,滿臉的憔悴,極力忍著淚,低著眸,淡淡答道。

    沈易望著她淡漠的臉色,耳邊還蕩著林淑走到那日她撕心裂肺的喊聲,「爹,不要讓兮兒恨你一輩子。」心忍不住的劇烈疼痛著,他不敢想像,已沒了淑兒的自己,若女兒再跟自己生了隔閡,他要如何了此殘生。嘴不停的在顫抖,似有千言萬語要跟她解釋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喏喏的喚了一聲,「兮兒。」

    若兮滿腦子都是明日要離開的事情,不能告訴父親,他定不會同意,可是又怕他在往後的日子太過思念自己,不放心自己,可該如何是好,正苦惱著,並未聽見他的喚聲,也沒應了他。

    而她的沉默在沈易看來遍是她不願原諒自己,臉上有些痛楚,有些落寂。

    若兮望見她落寞的眼神,是因為娘走了吧,自己這會還在他身邊,他就這般落寞了,若連自己都離了他,他該有多心傷。是不是自己錯了,不該離開的,想著心裡一陣煩躁,掙脫了下來,低垂著對沈易說道,「晚了,孩兒先回屋歇息了,爹也早點休息吧。」

    沈易望著空空的懷抱,臉上劃過一絲苦楚,無奈的點頭,道了聲好。

    若兮閉了閉眼,伸手擁住了他,小小的身子,只到他腰間,卻讓他的心頓時暖了起來,臉上竟有些欣喜若狂,耳邊傳來若兮悶悶的聲音,「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若兮說完,便轉身離去。獨自留下站在原地滿臉欣喜的沈易。

    第二日一早上林苑。

    馬皓望著都空著的若琦和凌瑄的座位有些驚奇,這一個月他倆時常會缺席,說是在丞相府,是陪著若兮吧,可以往除了淑姨出殯前的日子,總有一個人會來上林苑,今兒兩人競都未來,不免讓他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若兮出事了。岳陽坐在前面,可他不敢去問他,先不說他本就對自己很冷淡,單淑姨去世之事,他們都知曉是與父親有關的吧,外加上陳菲,雖他們並不知情,可馬皓對不起林家,是因為他的父親和姨娘,淑姨才慘死的,他沒法去面對若兮和所有林家人。推了推身邊的袁逸,衝著岳陽努了努嘴,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袁逸明瞭,拉了拉岳陽,低聲問,「今兒若琦跟三皇子怎麼都沒來學堂?」

    岳陽也在奇怪,準備下學後去丞相府看看,聽他問及,知他腦子簡單,要真擔心了若兮,一會直接跑去府上好了,斷不會這麼拐彎抹角的問著,怕是他身邊的馬皓吧。扯了扯嘴角,憋了一眼馬皓,臉上劃過一絲譏諷,衝著袁逸說道,「估計是去陪若兮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淑姨剛走,若兮這會正傷心著呢。時好時壞的,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了。」說著又衝著袁逸歎息一聲,裝作憤慨的道,「你說那些人也真是的,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這年頭就是好人不償命,禍害活千年,該死的這麼些年了,還活的好好的,反倒還真那些無辜的人一個個慘死。真沒天理。」說完,不顧袁逸的疑惑和正在講課的夫子,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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