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一縷陽光---秦寧篇 133 嘴賤的吳矛
    吳矛現在想抽自己,這兩天皇帝守著秦寧都未合眼。昨兒用過藥燒已經退了,施了幾次針,今兒早上號脈的時候,估摸著無礙了下午能醒。只不過皇帝當時不在,自己也未去尋了他跟他講了。下午他是特意算準了她該醒的時辰來的,進屋的時候還樂呵呵的讓蘭溪去熬點稀粥,還衝著等在客廳裡的凌瑄和安青笑了笑。

    凌瑄和安青也明瞭了吳矛的意思,歡心的跟在他身後,想進屋看看是不是醒來了。

    只是吳矛進了屋卻見秦寧仍昏睡著,有些納悶,號了脈,發現她早就醒了,望了眼跟前鬍子耷拉一臉焦急的男人,心下明瞭這丫頭是不知怎麼面對了他吧。想著那丫頭這幾個月竟沒給自己好臉色,一時玩心大起,好死不死的說了那麼句話。說完他就後悔啊,實在沒想到這向來精明的皇帝這麼不禁逗,真信了,還直接就來了一句要拉著林府給秦寧陪葬。那還得了。

    望著眼前這哭成淚人一樣的秦寧,和剛剛陰著臉離開的皇帝,吳矛死的心都有了,低咒道,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凌瑄一邊輕聲安慰著娘,一邊還震驚在父皇剛剛的言辭中,他從來不知道父皇對娘的愛能愛的這般濃重,這般毀天滅地的。只是父皇這話真傷了娘的心,望著止不住低訴的娘,惱怒的瞪了一眼旁邊的罪魁禍首。

    皇帝疾步往宣室殿走去,身後的李明鬱悶的跟著,又怎麼了,沒醒的兩天兩夜,不合眼的陪著,這剛醒了倒走了,還陰沉著臉,不會又吵了吧,醒來還沒多長時間啊。

    皇帝鐵青著臉,握緊了手,他現在想殺人,而且就想殺吳矛。咒罵道,該死的,竟然敢坑自己。自個也真是的,明明看見了吳矛說話時嘴角那抹刺眼的笑容,明明就疑惑了,怎麼就沒問問,也沒多想想,怎麼就腦子一熱說了那混賬話。都是那該死的吳矛。

    又想到了秦寧,死丫頭,醒了也不睜開眼,害自己擔心了這麼久,虧自己不眠不休的陪了兩天,一醒來就讓自己滾。想著想著,臉色微微有些柔和,還好醒了,醒了就好,醒了才能跟自己生氣,才能跟自己炒焦,才能跟自己笑。

    身後的李明探了身子,發覺這臉色好轉了很多,才放了心。

    皇帝看到了他探究的眼神,斂了笑邊走邊吩咐道,「去把沈丞相宣了來,再去把孫少傅找來。」思索了會,再開口,「把瑄兒也叫過來。」這會子有吳矛照料著,寧兒那應該不礙事了,天黑之前放他回去就好。

    秦寧覺得凌瑄這幾日很忙,整天早出晚歸的泡在宣室殿,跟著他那父皇能幹什麼。想到那混賬,心情就不好,叫他滾還真滾了,還滾不回來了。五日了,競都不來看了自己。秦寧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癟癟嘴心情頓時不好。

    吳矛輕聲一笑,望著秦寧有些微紅的臉,打趣道,「怎麼,這會又再怪他不來了。」

    秦寧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這會到好,自己灑灑脫脫的走人了,留著他們幾個互相折磨著。

    吳矛好笑,這般俏皮,還真是隨了她那魔賬的哥哥,想起秦遠,不覺有些傷神。沉默片刻,轉了情緒,歎息道,「他這會是真忙,安心養著身子,別給他添亂。」這些天都沒見著他來關雎宮,大概是有一絲賭氣,但更多的是真抽不開身。江西那已經派了人去了,還有很多情況還不明瞭,淮南水災剛剛有些好轉,眼下又要進入汛期,河道疏治迫在眉睫。還有漕運,吳矛估摸著皇帝已經忍不了了。昨兒晚上去跟他辭行的時候,正在跟凌瑄琢磨著提誰做御史。

    秦寧眼眶有些微紅,不知為何,跟他在一起,總覺著像是哥哥在一起。別給他添亂,這話以前哥哥常跟自己說了,好久沒聽到了,微微揚了揚嘴角,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楚。

    「好了,不要等了。」吳矛看了看時辰,準備啟程,「以後終有機會再見面的。」又轉身拍了拍身後穆念的肩膀,說,「好好照顧她。」穆念點頭,這是自然,只是這一別又不知要何時才能再見了面。

    「再等等吧。」秦寧開口挽留道,「瑄兒去接若兮了,快來了。」

    若兮?吳矛挑眉,這丫頭來幹嗎,沒想到這瑄皇子跟自己少主一樣。

    「來了。」穆念打斷了他的深思,遠遠望去凌瑄拉著若兮跑了過來。

    「您要走了。」若兮站定氣喘噓噓的問他,抬頭,展著笑顏對他道,「您還未去給我娘號脈呢。」

    吳矛笑,這小丫頭倒揶揄起自己來了,還真是個鬼靈精,捏了她的鼻子,「你這小丫頭,以後可別栽在我手裡。」

    「哼。」若兮冷哼,一臉的傲慢。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吳矛見凌瑄低頭抿笑,一時想逗逗他,對穆念說道,「穆兄,以後你我各為其主,若咱兩家少主各自為敵了,你說咱兩是幫還是不幫啊。」

    秦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凌瑄抬頭瞪了吳矛一眼。若兮不解的望了望秦寧,又轉頭望見凌瑄臉色不善,低聲問了他,「他說的什麼。」

    凌瑄將她拉近身邊,微笑著搖了搖頭,低聲說,「沒什麼。」若兮嘟嘴不言語。

    穆念望著這兩人,抿嘴一笑,對著吳矛說道,「您都說了,各為其主嗎。」

    秦寧哈哈的笑出聲了,抬了下巴,摟著凌瑄對吳矛說道,「我兒子可是未來儲君,跟你家少主說,讓他掂量著啊。」

    哼,吳矛冷哼,「我家主上,從未將皇上放在眼裡。」言外之意,就是我家少主定也不會把未來儲君當個事。

    秦寧俯身對凌瑄說道,「兒子,你危險了。」

    「什麼危險。」若兮歪著腦袋,問她。凌瑄緊了緊握著她的手,低聲說,「別理他們。」

    吳矛哈哈一笑,縱身躍上馬,衝著他們揮了揮手,「好了,走了後悔有期。」

    「幫我向許諾問好。」若兮終開了口,吳矛聽了笑,有她這一句,也不枉少主一直惦記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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