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一個女人不幸福 是從她看到了別人的幸福開始的
    一跨進金府的大門就被古樸典雅的精緻庭院震撼了。一方冰封的小池,幾樹幹枯的蓮蓬,直通宅門的玉石橋旁掛著幾盞手繪的花燈。

    卓芙蓉一路東張西望,幾乎忘記了喘氣。打量著紅木沙發上繡著密宗壇城的抱枕,又看了看明式條案上團花藏綢的桌旗。一肚子亟待抒發的感觸,趁著主人上樓更衣的功夫,湊近郎釋桓耳邊由衷地讚歎道,「這家裡裝修得太牛逼了!你也可以參考一下嘛。」

    「我靠!」郎釋桓險些吐血,攬著女人的肩膀回應道,「我倒是想弄成這樣,這得拿錢說話。哥不是沒這個品位,哥是沒這個實力。」

    「哎呀,我又沒叫你砌個蓮花池,我說的是屋裡頭。」扭頭回望著窗外隨風飄搖的紙燈籠,「糊燈籠我也會,那也沒什麼難的。小時候我還拿白膠粘過玻璃的呢。」

    雙眼圓睜,誇張讚歎,「沒看出來呀,還有這手藝呢!趕明兒給我粘一個先,我好掛辦公室裡得瑟一下。」伸手撫摸著光暈如錦的茶几面,搖頭晃腦帶撇嘴,「這買不起,十有八九是紫檀的。」

    「不是,是黃檀——黃花梨。」指了指檯面上酷似鬼臉兒的棕眼,「好歹賣過幾年佛珠,看這顏色,是越南產的根料,木紋沒海黃細,但螢光也很好。」

    「跟著你真長見識!」由衷的讚賞,玩味地輕歎道,「唉,咱家那茶几跟花梨紫檀注定無緣了,我把牙咬碎了,也就網購一大亞板的。」

    「人造板不環保。」極討厭合成材料。

    「實木的買不起。」英雄氣短。

    「唉——還是有錢好啊!一個女人不幸福,就是從她看到了別人的幸福開始的……」

    雙手將她摟進懷裡,「怎麼著?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個茶几就把你傷害成這樣了,今兒我要是再把你帶到我們『老大』那私人會所住一宿,明兒你非得跳昆明湖不可。」

    「呃,什麼會所?花錢麼,還是免費的?」

    「廢話!哪兒有白住的?只不過是內部價格,便宜很多。」

    「切,知道就不能免費。能佔上那鳥人的便宜才是怪事呢!顏姐都佔不上他便宜,別人還能佔上?」

    兩人聊得正熱鬧,耳邊再次響起了金大老闆熱情的寒暄,「甭乾坐著啊?桓子,招呼你夫人吃點零食。桌上有雀巢威化,還有巧克力什麼的。新西蘭帶回來的,我女兒說比國產的好吃。」回頭瞄了眼忙著端茶倒水的倪紅蓮,坐在沙發上與郎釋桓碰頭點著了煙,無奈笑歎,「這些個國貨啊,真叫人頭疼!你空有一番愛國熱情吧,愣是找不著支持它的理由。同一個牌子的東西,質量就差那麼一截。啥東西就怕比,一樣買東西,誰也不願意虧待自己。」

    郎釋桓一個勁兒的點頭,「是是是,這個我深有感觸。我盤算著買一單反數碼相機,結果,愣是沒找著國產的……」

    倪紅蓮滿面堆笑,捧來了茶葉罐,簡單的幾個玻璃杯,儼然沒有顏如玉平日裡鼓搗茶具的雅興。在杯中投入茶葉,一一倒滿了水,熟絡地說笑道,「嘗嘗,這茶葉是我去武夷山旅遊的時候親手炒的。我人力貴,自報底價二萬一斤。」抬眼看了看卓芙蓉,「這會兒自己當老闆了?顏如玉沒事兒總跟我這兒誇噠你。賣內衣是吧?把你網址給我留一個,你得給我包快遞。」

    「行,行。」小丫頭趕忙站起身,樂得合不攏嘴,「就是我那店太小,也不知道進的貨您能不能看上眼。」

    「好看就行,我對牌子什麼的不是太在意。男人們披上件蟒袍出去嚇唬嚇唬人,咱們女的主要為漂亮,質量別太次,說得過去就行。」從煙盒裡拔出根煙,逕自點著了火,側目掃了眼金勝,惶恐地吐了吐舌頭,「你甭瞪我!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裝了哈。煙癮大,看見你們抽,實在忍不住了。」

    金勝摸著後腦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唉,攤上了,能咋辦?」轉頭望向坐在一旁竊笑的郎釋桓,「就我這老婆,一般人招架得住麼?也就碰上我,呵……」

    郎釋桓放下茶杯,緊緊握住同病相憐的手,「知音啊!啥也別說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勝哥!」

    「呵呵,男人真命苦……」倪紅蓮輕聲嗤笑,纖腰一扭,拍了拍卓芙蓉的肩膀,「姐們兒,走!陪我到廚房打個下手。懶得聽他們訴苦,咱忙咱的,讓爺們兒們抱頭痛哭去吧。」

    目送著兩大美女搖曳生姿地妖嬈背影,郎釋桓疲憊地倚著沙發扶手,長長出了一口氣,「愛情啊——無非兩種結果:要麼各回各家;要麼尼瑪變我媽。」

    「女人結婚換個家,男人結婚換個媽。呵,這老話不都說盡了嘛。」金勝按滅了手裡的煙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你可別把這話忘了。可憐我媽早早就被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氣死了,這輩子難得有個人管我。你們這些打小被爹媽捧著手心裡的獨生子兒,體會不到「有人管」是多麼奢侈的幸福。」

    「或許吧。我們這撥後生都是被爹媽『圈養』的,越是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就越不願意被人束縛。您是『放養』的品種,一個人孤苦伶仃太久了,『圈』在您眼裡並不是束縛和枷鎖,反而意味著安逸、溫暖和安全。」

    認同地點了點頭,「一個男人如果不愛家,只能說明他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孤單。一個男人如果厭倦他媽,他對妻子的耐性也好不到哪兒。在我看來,這種人就不該早早成家,該把他一個人扔出去摔打摔打。等他厭倦了孤單,他才會明白家是什麼。」

    「呵呵,感謝老天爺,給了我一次逃婚失業的慘痛經歷。一個人要是沒經過坎坷,他永遠都不會懂得珍惜。或者正像您說的那樣,一個人孤單漂泊,一無所有的時候,才發現有個女人陪著是多麼幸運。她對我真的很好,除了我媽,沒人能跟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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