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沒有圈圈的叉叉 就沒有愛愛的花花
    出租車在方才竣工的新小區外停了下來,入住戶不多,四下張望,只有零星的幾盞燈亮著。

    「呃,已經有人搬進來了麼?」卓芙蓉說著話,望向一樓的一個亮著日光燈的窗口,「我的天!我怎麼好像回村了似的,牆上還貼著毛主席麼?」

    「這都是拆遷戶。先住進了來的這波大多是條件比較差的。反正也沒錢裝修,刮點膩子,刷刷牆就能湊合著住,還能省下幾個租房錢過日子。」

    「一樓挺好的,能開個小鋪。」掃過挨著工棚不遠的一間雜貨鋪。

    「呵呵,怎麼說呢?棚戶區拆出來的那些老住戶,不少是全家下崗,兒女有點本事就跑跑出租,做點買賣。沒本事的幹點苦力,再不著就瞎混。真有錢早就搬出來了,誰還非等著拆遷?」

    「這片房價怎麼樣?貴麼?」

    「政府好歹補貼了幾大毛,還行。」

    一說到房子就忍不住心疼,「唉!東東最近正鬧著買房呢。不買房,媳婦不肯回來。」

    「呵,夠你媽受的。」

    「我媽哪兒來的錢?靠地裡那點收成能買得起房?」

    「東東不是也在市裡開了個店兒麼?」

    「呵,他管過麼?都是我弟媳婦在忙活。這都初八了,還沒開門呢。反正房租不是他交的,一點不知道心疼。」

    「你媽就是太慣著他了,換我早把他轟出去了。想要前途自己奔去,想要房子自己買去,想要一好老子就跳樓自殺,轉世重生。」

    「烏鴉嘴!」

    「我可不是咒他。我是看你媽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東東這輩子就被她給毀了。」

    「溺愛……」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會兒又惦記上我那點彩禮了。原本說她一分不要,被東東一攛掇,多半又攥著不撒手了。」

    「呃?」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麼說,這婚還不好退了?」

    「呵呵……」黯然垂下眼簾,「原本想拿了錢還老七的,開店的時候老七給我拿了七萬。靠我每個月打兩千,得還到什麼時候?」

    「那也不能靠彩禮致富啊?明明不喜歡他,就這麼嫁了不委屈啊?」

    「有時候想,什麼喜歡不喜歡,男的女的在一起就那麼回事。女人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看看就順眼了,處長了就有感情了。」

    「那是。你不是愛那個男人,是愛自己的付出。只要精力投入了進去,時間久了肯定有感情。但是感情歸感情,終究不是愛情。」

    「感情,愛情,有什麼區別呢?怎麼都是一輩子。」

    「真的沒差別麼?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俗話說,沒有圈圈的叉叉,就沒有愛愛的花花。唯有在XXOO的時候,人是騙不了自己的。相對而言,男的比女的更明顯,女的心生反感的時候,頂多忍著,閉著眼不看。男人直接就萎了,下面的活兒都沒法干。」

    「呵,我印象裡,你見誰都激情澎湃的。」不知為什麼想到那個「護士」,實在不怎麼養眼。

    「餓得厲害了,什麼都吃。憋得厲害了,飢不擇食。單身久了,看見母豬我都覺得它眉清目秀的。吃得撐著的人才挑,餓急了的時候,有的吃就不錯了!」

    跟在他身後進了樓道,稀里嘩啦地開了大門,「怎麼樣?」開了電閘,按亮了滿屋的燈泡,「給點建設性意見。」

    看了眼堆在客廳當間的沙子水泥,「準備鋪瓷磚?」

    「沒錢,」直率坦言,「木地板鋪不起。聶琛給我出了個預算,精簡點,七八萬也就裝下來了。」

    「借點唄,你又不是還不起。」

    「其實也沒必要裝那麼好,搞不好過幾年又賣了,不求高檔,舒坦就行。人啊,很難說這輩子會在什麼地方。畢竟,咱不是吃皇糧的人,落在單位生根。住十年,一年七八千,一天合二十幾塊錢,值了!」

    裡屋外屋轉了兩圈,「這不挺好的麼?一百多平的吧,還換?」

    「呵呵,搞不好換個公館;也搞不好落魄了,又換回貧民窟。」淡淡一笑,站在窗口眺望著深邃的夜色。

    「這話到是真的,明天事,誰也說不好。」

    「甭說是明天,下一秒呢,你知道麼?你知道我下一秒想幹什麼?」轉頭笑望著踩上沙堆兒的小女人。

    「不知道。可我知道我想幹什麼——」笑嘻嘻地伸出一隻手,「來,上來!」

    「先等我把鞋脫了。」踢掉鞋子,揪下襪子,光著腳丫踩著細膩的沙子,「高級海景別墅——碧海銀沙!」

    「海呢?」看了看腳下的沙子。

    雙手圈上她的腰身,笑容非常之猥褻,「嘿嘿,別忙,一會兒就有了……B海淫沙,呵呵……」

    「你少來!」推開襲向胸口的豬爪。

    「這比大床有意思吧?」

    「不好,髒死了!」

    「扯!你小時候流著兩桶青鼻涕在土崖子下面打滾的時候都忘了?」

    「好像你小時候沒吃過鼻涕似的!」

    「這我小時候還真吃過,鹹的。」

    「哎——你噁心不噁心吶!人家還沒吃飯呢。」

    「餓了?先吃我。完了咱上街找好吃的。」側目瞄了眼對方腳上的短口靴,蹲下身張羅道,「來,鞋脫了。華林那淘氣沙堡,玩兒一次二十多塊呢。」

    「你去過?」捂著嘴,咯咯地望著他的後腦勺。

    「我去看過,給我兒子打個前站。等我那小祖宗一落地,我直接給他辦一金卡會員。每個遊樂場都辦,辦它一打。」

    任由對方脫了鞋子,釋放了腳丫,在沙堆上輕輕蹦了幾下,「你呀!老笑話我媽,有了孩子你比我媽還賤!」

    大腳趾頭在沙地上用力撅出一個沙坑,「一根獨苗,一輩子就養活這麼一個玩意兒,那還不得捧得跟眼珠子似的!到時候都顯不出我賤,前面還有他爺他奶奶呢。」

    蹲下身,挑起一根食指在撫平的沙地上寫寫畫畫,隱約有些失落,「我媽也等著抱孫子呢……呵,急著買房,就怕我弟媳婦跑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甭想那麼多。」扯起褲腳,蹲在她身邊,「來——妞,給爺笑一個,爺再陪你合作一副王八總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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