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沒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 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
    卓芙蓉再三推辭,終於還是答應了郎釋桓磨死人不償命的邀請。為了避免單獨相處,覺定請顏姐出來作陪。

    早早在美食城落了座,捧著菜譜等待著姍姍來遲的顏如玉。抿著茶水,看看菜價,時不時轉頭往飯店大門口瞄一下,聽見問話,就三個回答,「呃」,「啊」,「是嗎?」

    「點菜吧?等客人來點,我可就賠大了!」郎釋桓拄著一隻胳膊,鬱悶地撐著腦袋。

    女人不屑地一撇嘴,「顏姐不是那種人,你把別人都想成你了。」

    「顏如玉能一個人來麼?」

    「混一年了,你不該請琛哥吃頓飯麼?老佔人家便宜,你現在又不是付不起。」

    「唉——我說的不是聶琛,我說的是那『鳥人』!」

    「呃?」

    「那傢伙下手忒黑,請不起啊!」

    「不至於吧你?」

    「上次在五洲我請的,還有公司的幾個董事。拿起菜單就認燕鮑翅,一人兩個燉盅,說下午還有個約會,吃完就走人了。」

    「顏姐也喜歡吃燉盅,一叫我吃飯就點雪蛤。不是太貴,我也挺喜歡的,裡面還有木瓜銀耳什麼的,美容養顏。」

    「那是,還豐胸呢!送快遞的能養起你嗎?你什麼檔次,他什麼檔次?」

    「呃……我就是一土鱉農民,對此我無比清醒。有的吃就吃,沒的吃也不想,本人天生賤命,饞了吃個麻辣燙,平時吃個蛋炒飯就夠了。」

    「唉,年紀輕輕一點慾望都沒有,你還活個什麼勁呀你?」

    「我的慾望不在吃上。我要攢錢旅遊!」

    「靠!我還以為你喜歡穿的戴的呢。」

    低眉苦笑,「呵,就我這臉還有什麼價值啊?出去走走吧,看看能不能碰上點咱這兒沒有的東西。」

    「去淘寶上搜唄。還有淘寶上買不到的東西?」

    「咱這兒的人不認淘寶,我大小也算是個先行者,買的都少,更別說賣的了。這還得歸功於你,跟你在一起雖然挺憋屈,不過還是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這話有點意思。真羨慕你,這麼年輕就認識我了!」

    「切!」白眼一翻,挑眉說道,「有得有失,你用不著羨慕我。我既不恨你,也不感激,你只是我的一段人生經歷。」

    「定了婚有什麼打算?不打算領結婚證吧?」

    「打算去補膜。」

    「額滴神!又來了……」挫敗地一捂臉,「別神了行不?我知道我錯了,你就別折磨我了。我不該總說你輕浮,不該說你像幹那行的。我都恨不得抽我自己你知道麼?我不是故意說那話傷害你,我……唉,解釋了你也不信,我沒法解釋了我……」

    「每個男人都會計較,這不怪你。」釋然輕笑,「呵,我之前會因為過去做的那些傻事而後悔,跟歐陽堇五年之約啦,陪老凱子喝酒讓人下藥啦,勾搭聶琛那種有婦之夫啦,陪人在賓館開房打麻將啦……我真挺輕浮的,我承認。確有其事,你親眼所見,不怪你說我,我真的是違章了。只能說,你對我的瞭解已經超越做夫妻的界限。太瞭解的兩個人,做不成夫妻。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知己。」

    長久的沉默,隨著忽然泛起喜色的俏臉望向門口,起身迎上前去,「怎麼,就你們倆來的?」

    聶琛笑聲邪門,露出一顆光潔的虎眼,「怎麼可能?五個,馬上就到!你請客,我們必須給這個面子。」

    「呃,你倆兒子?小林哥也來麼?」

    脫了大衣逕自落了座,解著圍巾說道,「他大老遠飛回來就為了湊這個熱鬧。」揚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明兒就閃人了,你今兒就只當給他送行吧。」湊近對方耳邊,壓低嗓音說道,「我可聽到一消息哈,那執行官的位置已經在掛印招賢了。」

    兩眼赫然一亮,霎時來了精神,「有譜麼?」

    「咳!」顏如玉乾咳一聲,轉向豎著耳朵的小女人,「大正月早早就開門兒了,生意怎麼樣,開張了麼?」

    「呵,一大早賣了兩雙厚襪子,掙倆塊錢,好歹開張大吉了。」

    「多順啊!我那兒得等到初八。」

    「我訂婚,你不去麼?能不能讓關姐過那邊盯一下。」

    「走,陪我去趟洗手間。」拉著小丫頭的手,告別了交頭接耳的倆個男人。趁著蹲坑的時候,隔著隔斷閒聊,「丫頭,你可想好了,真打算定啊?」

    「嗯。那人還行。」

    「好吧,那就祝福你。」一邊提著打底褲,一邊說道,「你真是一好姑娘,跟你一比,我就不是玩意兒了。說實話,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天生的壞,不像你們都是天使托生的。我要是你,絕對不嫁那送快遞的。我寧可跟桓子瞎混。」

    「為啥?」

    「第一我喜歡,第二有錢花,第三他沒有老婆,這不挺好的嘛。」

    「要是將來他有了老婆呢?」

    「有了就散伙唄,再愛也不做第三者。」

    「我怕那時候我會捨不得,我已經老了,後悔都來不及了。」

    「知道咱們倆哪兒不一樣了吧?我是假設單身的,我是個尼姑,單身是必然的。你是假設嫁人,非得嫁人不可。所以我不怕老,老就老唄,大不了一個人呆著。你怕老,你對嫁人看得還是很重的。」

    「為什麼這麼不一樣?」

    「因為境界不同,你對婚姻還存有希望。我老早跟你一樣,就怕嫁不出去。自從聶琛坐了大牢,我懷上了旺旺,我就抱定了做個單親媽媽的理想。後來又生了睿睿,對於婚姻和家庭再無一點奢望了,好好掙錢養活自己和兒子吧,沒人願意找這麼傳奇的女人,也沒人願意拉這麼重的車。即便其中一個孩子的爹,也不能接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我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不是生活的絕路,是婚姻的絕路。」

    「對男人絕望了?」

    「沒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先對方一步洗了手,轉向烘乾機,「你聽說過一種魚嗎?紅鯛。這種魚群裡只有一條公魚。當這條公的死後,就會有一個身強力壯的母的自動變性為公的,承擔起公魚的責任和角色。我常常覺得,自己就是那條母魚。壓在肩頭的責任改變了我。女人的堅強不是天生的,是境界把你逼到了那個份兒上。」

    「你是說?我這樣磨磨唧唧優柔寡斷不是因為我本身不夠勇敢,而是因為境界?我還抱著對男人的希望?」

    「呵呵,學佛的人永遠不去評論別人的長短,我只評估自己。上師說,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是自省。我不是對男人絕望了,是對自己絕望了。你覺得你還不錯,還有那麼多吸引人的優點,你還有可能得到幸福。而我呢?一個女的若是帶著兩個說不清爹是誰的「拖油瓶」,任你其他方面有再大的優勢,男人見到你也統統繞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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