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愛有多銷魂 就有多傷人
    借口一個骨灰級的老顧客從外地歸來,特地跑到小店照顧她生意,「財神爺」大駕光臨,她得第一時間趕回市裡。

    東東掃興地直嚷嚷,要她打電話找借口推脫。倒是張大軍比較深明大義,安頓司機先把大伙送回家,之後再送她返回D城。當然,「護花使者」會一路隨行,保證兩人在除夕之前能夠順利地趕回來。

    卓芙蓉再三推辭,還是敵不過男人的主動熱情。坐回車裡,心煩意亂地發著信息:走到哪兒了?回哇。我朋友一會兒拉著我往回趕,回去聯繫你。」

    五秒鐘之後,手機嗡嗡地震了起來。

    「喂?」

    「啊,什麼情況?」郎釋桓停靠在路邊,滿心沮喪地打了回去。

    「哎呀,沒什麼情況。保證誤不了你的事兒,讓你回去你就回去!」

    「甭告訴我,你跟那『送快遞的』在一起。」半開玩笑,成心折磨自己。

    女人沉沉嗤笑,「呵,一說就准,你怎麼不去擺卦攤兒呢?」

    無言良久,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惡氣,低語,「被你氣死了……」瞥向窗外擦身而過的車流,壓抑著翻江倒海的情緒。

    「哎,你怎麼那麼愛生氣啊?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來回幾百里路,我還懶得回去呢!」

    壓抑著想要爆發的衝動,咬著後槽牙說道,「你下車,我的事兒。就不麻煩那哥們兒操心了。他的一片好意我心領了,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最多半個小時,我肯定過去了。」

    忍住不猴急,攏著手機低吼,「人家一定要送,我又不是沒推辭過?知足吧!要不是他自告奮勇,東東就該陪我回去了。」

    雙手狠砸方向盤,不耐煩地應承道,「行了行了,我就在這兒等你。斯巴魯,就停路邊,不瞎的都能看見。」

    「啥車?」

    「斯巴魯。」

    「沒聽說過,不知道啥樣的?」不是成心傷他自尊。

    挫敗,嘴裡小聲嘟囔,「靠!除了奔馳、寶馬,你還認識什麼?」深呼吸,拿出最後一點耐心解釋道,「SUV,越野的,銀白色,車標七大八小一堆星星。」

    「那個——你還是下車站著吧,我看見你就下車。」想像力不足,對他說的那堆特徵毫無把握。

    「呃……」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哎哎哎,別急著掛!我還沒出發呢,先得把我弟他們送回去,跟我媽照個面兒。啥時候出發給你信息,你就在車上等著吧。」

    哪兒來的耐性?上輩子八成該她的!抱頭哀歎,「額滴神!讓你就把我折磨死了……」

    午飯時間,肚子餓得咕咕叫。荒郊野地,為了保持體力,郎釋桓放倒座椅,裹著大衣在駕駛室裡提前睡起了午覺。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輕敲車窗,抬眼之間,正對上「鍾無艷」那張熟悉的小臉。

    起身推開了車門,迷迷糊糊,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是說提前打電話麼?」看了看表,「剛一點半。」轉而望向窗外,左顧右盼,「你朋友呢,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閃人了?」

    P股一沉,上了車,砰的一聲關閉了車門,「我自己來的。」小臉拉得老長,好像誰欠了她八百塊錢似的。

    「嗯?這離縣城還有七八十公里呢。」

    「打了個倒騎驢,」瞄了眼倒車鏡裡漸行漸遠的三輪摩托,轉身攤開小手,「報銷車費——50塊!」

    「嘿嘿,『雷鋒叔叔』沒送你?」

    「甭跟我提他!」靠著椅背,幽幽一聲哀歎,「一家人串通好了,就瞞著我一個。」

    「怎麼回事?」

    「他爸媽找媒人上我家提親了,就前幾天的事。」

    「啥情況?」眉心驟然緊縮,心裡一時間疙疙瘩瘩的,「他不是純情少男麼?他爹媽連個響屁都沒放就同意了?」

    微微一撇嘴角,「不清楚。誰知道他爹媽怎麼想的?」

    「不是慕著你那小店吧?」毫無根據的猜測。

    側目白了對方一樣,「你以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見了錢就兩眼冒光?」

    「想不通,不符合正常邏輯。」

    「聽東東說,他可跟家裡鬧了。爸媽不願意,拗不過那頭強驢。」

    「絕食作死?」鄙薄的語氣。

    「誰知道呢?」揚手捏著酸脹的太陽穴。

    「你咋想的?」莫名心虛。

    「我啥都沒想。想啥都沒用,關鍵得看我媽怎麼想。」

    「你媽咋說?」

    「大概是看對了吧,囑咐媒人要聘禮去了。」

    「你呢,就這麼由著父母包辦了?這都什麼年月了,腦袋裡還那麼多封建殘餘。」

    「我不知道……」茫然望向窗外。

    「這事兒你必須知道!結婚是個人的事情,一輩子的大事,不是兒戲。」

    「真的不知道。」閉上雙眼,輕輕搖了搖頭,「想想,那人真挺好的,能吃苦,人品也還不錯。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固執了,怎麼死活就找不著感覺呢?其實農村家家都差不多,結婚就那麼回事,爹媽說好就好,看得過去就行,有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跟一個沒感覺的男人過一輩子,不覺得委屈麼?」

    「看開了就好了,沒感覺有沒感覺的過法,怎麼著都是一輩子。」輕抬美睫,從來沒有感覺到眼下這般疲憊,「嫁個喜歡的也未必是好事,一輩子提心吊膽。感情啊,淡淡的就好,不會太計較,就不會太傷人……」

    輕笑,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呵,我這人很賤,寧可被喜歡的人折磨得遍體鱗傷,也不願跟找不著感覺的人一起生活。一個人知道疼,起碼還有知覺。這個世界太假了,我打肚臍眼裡渴望留住一些真的東西。無需刻意,更不是逢場作戲。就像我大腿根上的那道疤,因為痛過,所以深刻。」

    會心一笑,黯然垂下眼簾,「我知道,『那個』是你最在乎的,就像我當初在乎我的長相一樣。腦門上多了一道傷痕,算是,還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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