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都市夜歸人 玩兒雀的多 你見過幾個玩兒鷹的
    卓芙蓉停在超市門口,轉頭望向緊跟在身後的郎釋桓,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啊老公,又得給你添麻煩了。還想著叫東東來家吃飯呢,俺娘一道旨意傳咱們回家,老七回來了。」

    「聽著了。啥時候出發?」

    「怎麼走啊?找個車,先去接東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人家可是開著越野回來的……

    「嗯,安頓東東拾掇拾掇,在門外等著。咱先去修理廠取車,一會兒過去接他。」

    「誰的車?」 詫異抬眼,面露喜色,「提前跟人家說好了,咱明兒可未必回得來。」

    「說什麼說,車是總公司的。前天才從黃總手裡接過來。」

    「啥車?」原路返回進了電梯,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拖拉機——」漫不經心地打屁,「爛是爛點,好歹是個腳力。」

    「別。要是真那樣,我寧可走著回去。家裡姊妹多就一點不好,大夥兒都瞪倆眼睛等著看笑話呢!」

    揚手攏著對方的後腦勺,「幸福是個比較級,關鍵是有東西墊底。最TM悲催的是自己沒底,給別人墊了底。」邪門一笑,攬上小女人的肩膀,「 『古董藍鳥』一掛,連TM配件都不好找,不好意思哈,讓您受委屈了。」

    釋然一笑,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角,「上次回去還開著寶馬,當了老闆,反倒爬床了。」

    「呵,以前日子富餘;一當老闆,就窮了……」

    「呃?」一臉迷惑,還以為苦日子終於到頭了呢。

    出了商場大門朝停在路邊的出租車招了招手,不緊不慢地賣著關子,「以前是一千零七十,現在是一百多萬負資產。往後的日子暗無天日啊——做不完的業務,還不完的貸款。」

    「那還跑出來消費,裝得跟大爺似的!照咱這花法,啥時候是個頭啊?」

    「呵呵,你啊——白跟著顏如玉念了幾年佛!」上了出租車,吻上女人微涼的鼻尖,「天底下哪有『根本解決』這回事兒呢?無非是下個套兒把自己裝進去,苦中作樂。藍圖編織得那個漂亮呦,先把自己忽悠信了。自己不信,怎麼忽悠別人呢?一個人要是總想著『根本解決』,他這輩子也就沒多大出息了。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餓不死撐不著,心量就那麼大,過不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不是所有人都像哥一樣,背著百八十萬的債還能睡得跟死豬似的。」

    「聽這話,我心裡咋這麼沒底呢?你好像根本沒想過有一天要把債還完,變成真的有錢人。」

    「我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憧憬,心裡很大壓力。未來不可預見,為了一個不靠譜的可能性放手一搏,我一直下不了決心。那天去機場的路上,小林哥從品牌與信譽的無形價值,講到了一個企業家做實業的艱辛。我好像忽然開竅了,呵呵……」

    「講什麼了?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我當時就覺得黃總開出來的條件太苛刻。說白了,我不過是想借用一下總公司的名頭打消客戶心裡的顧慮。結果倒好,項目計劃是我的,公司是我投資的,興衰榮辱都得我一個人撐著,總公司一毛沒拔,寫了份兒合同就把我收編了。那我能願意嗎?」

    滿心不平,冷冷嗤笑,「呵,那姓黃的也太精明了,精明得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是啊,我也這麼想的。於是就跟小林哥坐在車上閒聊,希望他給黃總通通氣。畢竟人家是公司的掛名顧問,元老級的人物,講話還是有份量的。」

    鬱悶長歎,淡淡瞟了他一眼,「是,是有份量。人家沒替你找黃總,反倒把你給說服了。你可找對人了,人家們才是穿一條褲子的。」

    揚手摸了摸後腦勺,無從辯解,「呵呵,能讓我服氣的人不多,迄今為止,好像也就這麼一個。通常都是我忽悠別人,一個人要是能把我忽悠了,只能說明他比我還能忽悠。」

    蔑然抬眼,「切!還是你定性不夠,架不住他忽悠。看看人家顏姐,任憑他怎麼忽悠……」

    「那能一樣嘛!老祖宗早說了——好難,不跟女鬥。再說了,他在顏如玉面前能藏住什麼呀?一個眼神就把自己暴露了。非常之人,非常嗜好。大街上玩兒雀的多,你見過有幾個玩兒鷹的?也就他喜歡這種危險遊戲,一般人害怕把眼啄了。我對這類女人永遠是敬而遠之,太聰明,擱在身邊純粹給自己找事。」

    「行了行了,你知道顏姐怎麼說的嘛?顏姐說,異性相吸,同性相斥。不只性別,心性也是如此。利的吸引鈍的,鈍的吸引利的。你們倆都是利器,屬於相互排斥的類型。」

    「呵,照這邏輯,她晚生哥屬於鈍器?」

    「那鳥人非鈍非利,非金非銀,非銅非鐵——」掩口一笑,「呵,顏姐說:他不是個東西!」

    收起笑容,靠在椅背上焦慮地揉著前額,「唉!我是不是也被這『不是東西的』吸引了?腦門一熱就把合同給簽了。受騙談不上,多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癡心若渴,甘願追隨。」

    眨巴著眼睛,沒正行地調侃,「你要是個女的,備不住已經愛上他了。」

    「愛情是愛,愛戴就不是愛麼?說了你也不懂,男人之間是很有感情的。尤其碰上對撇子的,那真是如遇知音的感覺。士為知己者死,可惜這年月能成為知己的已經不多了。」

    「呵,我開始佩服那『鳥人』了……」哪兒來那麼大魅力,讓這姓郎的「癡心若渴,甘願追隨」呢?她要有這本事,這輩子再不用擔心老公移情別戀了。

    「那是,每次跟他聊天都能引起我不同程度的反思。就像那天在車上,他對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有錢人,每個人都面臨著層出不窮的壓力。尤其是做實業的。實業家就像一匹駕上了轅的烈馬,一路向前,永遠不知疲憊。為了適應時代的變化,他們需要緊跟無常的腳步和諧共舞。

    不停地更新設備,不斷地培養人才。五百萬買來的設備,賣的時候按噸,五十萬不到。之後貸款引進更新的,更好的。從這一點,你應該可以想像一個運作良好的企業集團,為了保住一塊金字招牌付出了多少。二百萬投入,借用一塊金字招牌並不虧。

    一個資產二百萬的企業,貸款一定超過三百萬。資產六個億,貸款絕對超過八個億。不能停,也沒有條件停,已經開始了,只能走下去。

    不要幻想著有一天自己可以無債一身輕。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沒了債務是很危險的,那從某種意義上代表著你已經落伍了,失去了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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