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但願人長久 走得最急的是最美的景色 傷得最深的是最真的感情
    郎釋桓默默地注視了對方半晌,壓抑著心底蒸騰的怨氣:不解釋,絕不解釋!我不說,你不懂,這便是不可超越的距離感。

    「停車!」夢想中的幸福被肆意滿眼的沮喪吞沒,卓芙蓉忽然揚聲大喊,用力拍了拍司機背後的欄杆。

    「幹什麼?」煩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靜一點好不好?你不能每次,每次都這樣無理取鬧!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神經兮兮的?壓力那麼大,每天忙得跟三孫子似的,人的耐心是有極限的!」

    「分手吧,離開我,壓力就沒了!」蠻橫地甩開他的掌握,推開車門下了車。

    「你可想好了?卓芙蓉!卓芙蓉……」雙眼冒火,對著決然離去背影暴躁地大喊,「卓芙蓉——我靠你大爺!從今往後我是我,你是你。你TM有多遠滾多遠,甭說老子沒留你!」

    無語。強忍著想要回頭的衝動,抹著眼淚朝馬路對面走去……

    顏如玉送走了幾名老顧客,點燃一瓣沉香,獨自坐在佛堂裡擺弄著珠子。在音樂盒裡選了一曲《藥師心咒》,屏幕下角的QQ信息忽然閃動了起來。

    鳥人?

    放下珠串,回了一個調皮的笑臉。

    「好悶啊,你在忙什麼?」約摸此時郎釋桓已把他「命裡的麻煩」領走了。疑心頗重,他得確定顏如玉確實在守店。

    「不忙,才閒下來。」

    「午飯吃什麼?」

    「減肥。」

    「呃?」

    「再胖就沒人要了!」

    「你不像是那種很在乎別人看法的人,自己舒服就好。」

    「可我很在乎自己的看法。」

    「呵,順其自然,你男人不嫌棄就好。」

    「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越來越來胖,那很容易成為放縱口腹之慾的借口。」

    「我記得有人曾說:青春、色相是最不值得珍惜的東西,早晚會流逝的。」

    「沒錯,這話是我說的。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連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人比人的高明之處不在於懂得,而在於做與不做,如果因為終究會消逝就放棄了努力,那這一輩子就什麼都不要去做了。花開終有花謝時,諸法無常,最終都會消滅的,唯有讓過程更充實一點,活在當下,心無掛礙地往前走。」

    「你好像變了很多,狀態很不錯。」

    「在尼泊爾的寺廟裡,看到一副非常莊嚴的「五方佛」。回來之後,佛陀忽然給了我一點殊勝的開示。我無意間得知,維摩詰居士是借藥師法門往生的,於是授讀了《維摩詰不思議經》。不捨道法而現凡夫事.是為宴坐。不斷煩惱而入涅磐.是為宴坐。如如不動是為「宴坐」。入諸邪見,不著於邪見、不迷於邪見,也無所謂到實相的彼岸,邪正一如。」

    「六祖說:東方人念佛求生西方,那麼西方人念佛求生哪裡?藥師法重於現生的消災延壽,淨土法重於度亡往生,如車之兩輪,鳥之兩翼,缺一不成,同時修持,最好不過了。」

    「南無藥師琉璃光如來!我等今者蒙佛威力,得聞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名號,不復更有惡趣之怖,我等相率皆同一心,乃至盡形歸佛法僧,誓當荷負一切有情,為作義利、饒益安樂。呵呵,琉璃光佛坐下的十二夜叉大將是這麼發願的,足見這個法門適合我這種生性陰暗的阿修羅……」

    店門轟隆一聲巨響,顏如玉心裡一震,循著幽怨的哭聲,起身迎出了賣場,「怎麼了,哭成這樣?」伸出雙臂,給了跌跌撞撞的小丫頭一個安穩的懷抱,「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被什麼人欺負了?桓子呢,沒跟你一起去取手機嗎?」

    嘴唇咬得發白,但哭不語。

    「沒出什麼事兒吧?你可急死我了!」

    抽噎了幾聲,抹著鼻涕說道,「顏姐……我,我跟桓子分手了……」

    「為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我以為他跟別的男人不同,不會計較過去的事情。」

    「因為那個白……白什麼來著?」

    「顏姐,」攏了攏貼在唇邊的亂髮,揚起朦朧的淚眼,「有些錯是永遠不會被原諒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們只是嘴上說不在乎,心裡從來都看不起你……」

    輕輕摩挲著因抽噎而劇烈顫抖的脊背,「我知道,好了好了,錯都已經錯了,哭瞎了眼睛又有什麼用呢?唯有堅強的,走下去。」

    「姐,我好傷心,好傷心,可我寧可放棄,也不想被他一輩子看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淚,濕了肩膀上的大片衣裳。

    「我懂,我懂你的委屈。我也常常感覺到類似的壓力。」

    「不,我們不一樣。您的錯誤是個意外,而我——我是自己作的!嗚嗚嗚……桓子說,錯一次他不介意,但是錯的太多,偶然就成了必然,那就是人品問題了。」

    「不要拿一個人的過去去懷疑她的人品。再說,你又錯在哪兒了呢?初戀總是太傷人,放縱是難免的。放縱過後,人才會明白不該破罐子破摔,那不過是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他們不是女人,他們不會懂的。一個男人若說不在乎過去,那一定是還沒有得到這個女人……」

    「這並不奇怪。物件兒放在櫃檯裡,我們看到的都它的好處;一旦成了自己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看到的都是它的毛病。若一個物件哪都沒有毛病,哪有理由換新的?而沒毛病本身就是一種毛病,陳舊,乏味——人本來就是喜新厭舊的。」

    「明知道會變的,在一起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的審美是有不同層次的,你見過幾個年輕人收集古董的?一個人的思想足夠成熟的時候,才能懂得什麼叫堅固,什麼叫返璞歸真,什麼叫殘缺美。」轉頭將她的目光引向精品展示架上價值不菲的倒架沉香,「真正懂得欣賞這種珠子,而不是因為價格而追捧它的人,本身就是稀世之寶。而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深層次的審美內涵,他們收藏珠寶古董只是為了保值增值。而那些珠寶類的手串,它們本身很堅固,不容易腐朽破損,這比美貌和青春穩定多了,驚世的紅顏也只是曇花一現的事……」

    抹了把眼淚,平復著急促的抽噎,直勾勾地打量著平淡無奇的珠串,「蔣茗梵……蔣茗梵曾買走了一串……」

    「是的,一個不甚完美的女人已經找到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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