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但願人長久 人生就像蒲公英 看似自由自在 其實身不由己
    元旦前夜,抵死纏綿,長假將至,難得明晨不用早起。

    緋夢散盡,週身的燥熱漸漸褪去。卓芙蓉枕在老公的胸口小睡了片刻,猛一翻身,身邊已空無人影……

    「阿色!」轟然坐起身,神經過敏似地衝出了臥房——

    一襲焦灼的身影舉著手機,徘徊在燈火通明的陽台上,塑鋼門緊閉,彷彿有什麼事情故意瞞著她一樣。

    那個護士的身影再次浮上心頭,半夜三更打電話,難不成又是她?

    兩臂交叉抱著裸露的雙肩,半露的脊背靠著過道的牆壁疑惑重重地望著他。十分鐘之後,電話終於掛斷了,男人推開陽台的拉門笑嘻嘻地走了進來,柔聲問道,「醒了。我還以為這一覺又得到早晨了。剛剛接了一電話,怕吵醒你,沒進屋。」

    「誰的?」問得直白,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呵呵,」對方無疑又在胡思亂想了,搖了搖頭,忽而提起唇角,「你猜?猜中了有獎。」

    白眼一翻,微微嘟起小嘴,「猜個鬼啊!三更半夜,鬼才知道哪個神經病給你打電話呢?」

    「你是醫生啊,你咋知道打電話的是神經病呢?」下巴輕揚,微微挑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癟嘴想了想,「呃——好消息。」有個好消息墊底,比較容易接受後面的壞消息。

    輕輕點了點頭,「好吧。好消息是,黃本初約我去談項目的細節。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公司了。」

    「真的?」喜形於色,籠罩在心底的疑雲霎時消散殆盡,「那壞消息呢?剛剛是『黃財神』的電話麼?」

    「壞消息是元旦長假你得一個人過了。電話是林晚生打來的,溫哥華現在是下午,他正在去機場的路上。我明兒一早得跟黃本初一起趕去北京接機。」

    「哦。」喜憂參半,不冷不熱地打問道,「接上人就在北京住著?不回來了麼?」

    「肯定得回,只是不知道什麼時間回,這個我做不了主,得看『老大』的意思。」

    「你是說那『鳥人』?」眼珠子一轉,賊賊一笑,「嘻嘻,那好辦,我度化顏姐去。」

    「顏如玉明白得跟什麼似的,才不會聽你忽悠呢!」

    「就你知道,我不知道嗎?」妖裡妖氣地晃動著波濤洶湧的上半身,「我忽悠不了顏姐,還忽悠不了她兒子嘛。旺旺一個電話打過去,那『鳥人』立馬就飛回來了!」

    揉了揉微紅的雙眼,長長抻了個懶腰,悵然哀歎道,「唉,人生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自在,其實身不由己。」不只他們這些跟著大神跑龍套的,即便是站在風頭浪尖上的強人,也一樣奈何不了「風」。

    什麼「八風吹不動」——孩子的幾句思念,女人的幾句「枕邊風」就吹跑了……

    長夜過半,兩人全無睡意。無比興奮,憧憬著即將展開的嶄新境界。

    「公司一開業,我媽就再也不用為東東的工作發愁了。」卓芙蓉枕著郎某人的大腿,四仰八叉地橫在大床上,「回頭跟我媽一說,老太太非樂死不可!」

    「那是,我在附近十里八鄉很快就聲名遠播嘍!」善意的嘲諷。

    「怎麼著吧,我們農村人就指這個活著了!誰家的後生有出息,誰家女子嫁個有本事的。炫耀也好,虛榮也罷,家裡出個這樣的人就是光宗耀祖。相反,要是沒這麼個人,在村裡就得挨欺負。」

    邪門哼笑,「呵,我壓根就不知道祖宗在哪兒?大多數城裡人就不知道啥是祖宗。」

    「為啥?你家清明不上墳啊?」

    「祖墳都在老家呢。我爹媽一輩子就忙著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做貢獻了,哪兒有時間回去上墳啊?在我心裡,唯一稱得上祖宗的,就是我姥和我姥爺,一個文盲,一個木匠,倆人打了一輩子;一個嚥氣了,另一個不出一年也追去了——沒人陪著打架了,死了算了,活著沒勁!」

    奸笑,揚手在捏住他的鼻尖,「嘿嘿,你姥爺是欺負人上癮吧?你姥沒了,他沒的欺負了,鬱悶死的。」

    反扣小手,輕咬指尖,受制的鼻子終於從酸痛中掙脫了出來,「你還甭說,印象裡真這麼回事。我隨我姥爺,再過三四十年,也是個蠻不講理的老倔巴頭子。」

    「我看他是讓你姥姥慣的。你姥一文盲,絕對大賢大德。」

    「那是!對我姥爺那個好喲——每天飯碗擺上,酒倒上,筷子遞進手裡。輪到我這兒全反了,我得把飯擺上,飲料倒上,碰上人家不高興,還得端著飯碗餵人家吃。你說同樣是男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我還幫你洗衣服,收拾你的臭襪子呢!」一骨碌趴在他的胸口上,半真半假地叫囂道,「說話得拍拍良心,好像我啥都沒乾似的。」

    「呵呵,」揚手點了點嬌俏的鼻尖,「往後你可得學著做飯了,我忙起來的時候,甭把你餓死了。」

    「啊?」皺著眉頭,嗲聲嗲氣地說道,「不要嘛——人家最討厭油煙了!不行,你得回來陪我吃飯,不然我餓死算了。」

    「乖,聽話,這是現實問題,我這邊一開始忙公司的事兒,在家陪你的時間就會少很多。你得耐得住寂寞,把褲腰帶栓好了。甭我前腳一出門,後腳就有人進來了。」

    「切,你把褲帶栓好了才是真的!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敢對不起我,當心我閹了你!」

    「呃——」誠惶誠恐,緊張地抓耳撓腮,「陪客戶喝酒,吃飯,過夜都是難免的……公司規模有限,想專人專職也沒那麼多閒錢。在公司裡,我就是總務;出了公司的門,我就是三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後,必然有個默默付出的女人。老婆,你是我最堅強的精神後盾,創業艱辛,你得挺住,挺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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