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愛一個人 就是不問值不值得
    印度洋的暖風突然換成了西伯利亞的寒流,一下飛機,感冒那是必須的……

    五個半小時的火車,卓芙蓉一路打著噴嚏回到了D城。將不遠萬里帶回來的禮物一一裝了盒,坐在佛堂裡一個勁兒地發愣。

    「嗨,到站了!還不回家?」顏如玉推了推干癢的鼻子,將綰在腦後的長髮放了下來。

    「唉,我正琢磨著怎麼說呢。」吵架跑了出來,現在又送個禮物給人家。對方會怎麼想她?扯出紙巾在鼻子上擰了一把。

    「還沒忘呢?」俯視著恨意綿長的小丫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該幹嘛幹嘛去!學學我,白皮不要臉。剛打電話約了聶琛,晚上接我兒子吃飯。」

    賊賊一笑,「嘿嘿,到底是請琛哥,還是請你兒子?」

    淡淡挑眉,「有區別麼?」

    「那肯定有,最起碼你兒子不敢對你大呼小叫的。」心裡還想著那天晚上不歡而散的家宴,聶琛當時那表情,活活像要把人吃了。

    「世界上也就這麼一個敢對我大呼小叫的人了,無比稀有,能珍惜就珍惜吧。」

    「我才不稀罕呢!還是那『鳥人』對你好,這次我可是親眼看到了。」

    「那是我小哥。」

    「我要有這麼個小哥,我豁出一輩子不嫁人了我!」

    「怎麼了又把你刺激著了?我覺得我們倆沒幹什麼啊?」

    「在喜馬拉雅看日出的時候,他眼睛裡哪兒有太陽啊?站在你後邊死命地盯著你看,我我我我都嫉妒死了!」

    「那是因為有你在一邊,他說不上話急的。專心致志,正盤算著給我下套呢!後來不是變著法的把你和KAIZER支開了嗎?」

    「嘿嘿,後來說什麼了?」一臉三八兮兮的表情。

    「閒扯唄。他老婆個性比較淡漠,他就個缺陪他磨嘴皮子的。寡話一堆,還聊起桓子呢。」

    「怎麼說?」不由為郎某人的前途擔心。

    「總體,不太滿意——」掏出梳妝鏡,瞄了眼長出雜毛的眉毛,「說他更喜歡一條道走到黑的人,桓子嘛,太滑頭了……」

    「怎麼樣——那天吵架,我就是這麼說他的!圓滑算個優點,滑得過分了,人品就大打折扣了。」

    「聶琛跟他真該勻一勻,一個太軸,一個太滑。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完人,在一起,取長補短吧。」

    「有時候我會想,這麼個人真的值得我愛麼?」明知道是個小人……

    「愛一個人,就是不問值不值得。呵,你屬於軸的,一個家裡準得有這麼一個。反正,你怎麼看他都不對勁兒,就像聶琛看我一樣。」

    「您屬於滑的?」

    「嗯,我是壞人,我是小人,我承認了,不然怎麼能顯出你們軸人的偉大和正確呢?」

    「我可不覺得你壞,咱們倆相處得很好啊。」

    「他們倆相處得更好,恨不能穿一條褲子!」

    「那麼說,不是性格不合?」

    「肯定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不知道。」疑惑地搖了搖頭,「有時候會覺得,就是那張『結婚證』鬧的。沒那結婚證,就沒那麼多一廂情願的希望。希望對方這樣,希望對方那樣,一旦不如意就吹鬍子瞪眼發脾氣。」釋然長歎一聲,「唉,一離婚病就好了,他愛什麼樣什麼樣,隨他。他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玩兒夠了自然就不玩兒了。標準一放寬,人與人霎時就變得好相處了。」

    目送著容光煥發的老闆娘出了店門,卓芙蓉終於收拾起攤了一地的禮物和行李,鼓足勇氣朝馬路邊的公交站牌走去。

    半個多月一晃就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傢伙還生不生她的氣了?

    公交車緩緩停靠在路邊,遠遠看見電信公司略顯委屈的招牌。還沒來得及下車,詫然瞥見馬路對面一晃而過的兩個人影。

    心情驟然沉入谷底——

    或許,就這樣錯過了……

    靈魂出竅,傻傻地望著窗外模糊的風景,坐過了站。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是她提出的分手,還指望人家像小說裡的男主角一樣無怨無悔地等著她嗎?

    算了吧,一切感情不過是和合的結果。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他剛好出現在那兒,於是,他們相遇了。因為一點小情緒,她走開了一會兒,又有個人與他結伴。當她悔悟時,他已經走遠了……

    郎釋桓與第N次出現在單位門外的「老朋友」悠然閒談,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過客」眼中的風景。無心戀戰,找借口拒絕了共進晚餐邀請,將胡苡萌送到了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揚手截下一輛出租車,溫情脈脈地囑咐道,「早點回吧,哪天有空我請你。我說的那事,你仔細考慮考慮,盡快給我個回話……」

    望著緩緩遠去的車燈,長長呼出一口氣。隨手掏出電話,一邊走一邊撥了出去,「喂?在哪兒呢?」

    電話那邊意外地響起一抹熟悉的女聲,「不好好回家哄媳婦,找老狼幹嘛?」

    背景裡隱約聽到聶琛憤憤地抱怨,「甭亂接我電話!給我——」

    「不給!」

    「你幹什麼?」

    「就不給!」

    「拿來——」聶琛火氣十足的嗓音終於湊近了話筒,瞬間軟化了下來,「喂?桓子,啥事兒,說?」

    「呵呵,剛才有事,現在沒了。」顏如玉在,說明他那杳無音信的臭丫頭回來了。爺們兒的正事放在以後慢慢說吧,他得先忙活自己的鳥事去了,「你倆口子繼續掐,我先閃了。」呵呵一笑,匆匆掛了機。

    電話一斷開,聶琛就忍不住抬高嗓門興師問罪,「顏如玉,你想幹嘛?咱倆離了,你不知道嗎?往後甭亂動我電話!」

    「哦。」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十二分的委屈。

    「怎麼了不讓我接?」受不了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暗自揣度,大概是為了芙蓉。

    「我不願意。」順著眉,小聲嘟囔。

    「理由?」

    「沒有。」

    側目瞥了對方一眼,以為她吃錯了藥。嘲諷嗤笑,「顏如玉,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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