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捂好自己的褲襠 尊重他人的褲襠
    宴席不歡而散,便宜沒占成,還倒賠了二百塊錢。卓芙蓉悶悶不樂地付了款,撅著小嘴出了飯店大門。

    懶散的男聲緊跟在身後,軟言軟語地寬慰道,「得了得了,甭為那點錢上火了。都佔人家好幾回便宜了,回請人家一頓也是應該的。」說著話從屁兜裡掏出二百大毛,在小丫頭面前甩了甩,「大頭兒我出,你貼個零頭。」

    卓芙蓉一把奪過票票,惱橫橫地塞進了錢包,將手裡的驢肉火燒往男人手裡一推,「你出錢我也生氣,你的就是我的!」

    揚手攏著硬梗著的脖子,一臉寵溺,「衝動是魔鬼——衝動的結果就是損耗人民幣。」

    「算了算了,花也花了,反正我也不想占那混蛋男人的便宜。」圈著他的腰身,替自己寬心,「不是什麼人的便宜姐都願意占的,佔便宜也得看關係。那些不靠譜的人,還是躲得遠一點好。」

    「行啊——」高調地誇讚道,「有這點覺悟我就放心了。這年頭,便宜不是亂占的,尤其是女孩子——捂好自己的褲襠,尊重別人的褲襠。別學小日本那什麼什麼交際,聰明女孩兒不佔那種便宜。」

    「切!那是佔便宜嗎?是被人佔便宜吧?為塊破手錶,為個帆布包,跟一老變態嘿咻嘿咻,不是窮瘋了幹不出這種賠本大甩賣的傻事。」

    「給多少算不賠?」

    「梁洛施不錯。兒子也生了,雖然還沒嫁入豪門,但以我的判斷,很快就能奉子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要是李老爺子不恩准呢?」

    「怕什麼?李老爺子能長生不老麼?」

    「如果李老爺子立遺囑,娶她就沒繼承權,你猜『小巨人』會怎麼選擇?」

    「不娶就不娶唄,那種豪門望族還在乎那手續麼?賭王有多少個老婆,那誰誰誰多少個老婆,就算結婚也可以去拉斯維加斯,想作廢就作廢,那張手續根本就是個兒戲!也就糊弄一下我媽,如果我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咱倆高興就在一起過,結不結都行。」

    「呵呵,我總算想明白了,那結婚證果然是保護我們這種『弱勢群體』的,特別是我們這些處在社會最底層的男同志,這就是實實在在的安全感啊!一旦有那為富不仁的地主來搶親,還有國家給咱撐腰嘛,要是沒那張紙,咱就跟那武大郎撞見西門慶似的,也就在屋裡訓訓老婆,惹急了還備不住讓人給毒死了。」

    「現在明白還不算晚,趁我犯渾的時候趕緊把手續辦了。甭聽那些傻B男人,跟著有錢人在論壇上瞎嚷嚷,說什麼『結婚是腦袋發熱,女的滿大街都是,明智的男人不該為一顆樹放棄整個森林』。說這話的人本身才頭腦發熱呢,他問過那『斑竹』月入幾萬麼?到了人家那個段位,的確可以擁有整個森林。就他目前這身價,能找著一顆樹上吊已經算幸運了。」

    「不講究的就伙著用唄,據我所知現在的哥們兒也都不咋講究。你尿完我尿,反正有杜蕾斯呢!」

    掩口輕笑,「你帶著呢,咋還整出個父不詳的兒子?」

    「呃……」眉頭一皺,委屈地癟著嘴唇,「不帶這麼玩兒的——人家哪兒疼你戳哪兒!我差點被人騙了,你不安慰我,反倒笑話我。」

    「笑話你?我咬你兩口的心都有了!我還跟那護士伙著用呢,我找誰說理去?」

    「靠!這世界怎麼這麼亂呢?」萌萌那邊睡著個姓馬的二老頭兒,她那邊沒別人了吧?

    「放縱的時候,得意著呢;想結婚的時候,才發現童男童女都被終結完了——時代的悲劇,自作孽的結果!」

    「所以我決定痛改前非了,時刻警醒:捂好自己的褲襠,尊重別人的褲襠。人作作死,天作作禍,因果從不虧欠我們什麼。要是自個兒的老婆也生下個父不詳,那才是悲劇呢!」

    「哪有真的『父不詳』的孩子?一個女的不知道自己跟誰做過什麼嗎?裝B裝得太像就不好玩兒了。再說肚子大起來之前,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解決呢。生下來,自然有生下來的目的。」瞄了眼他手裡的驢肉火燒,「比如顏姐。生她家旺旺的時候,是祭奠聶琛。生睿睿,是祭奠那姓林的。」

    「祭奠?」聽起來刺耳,疑惑不解地撓了撓腦門。

    「顏姐開玩笑說,她是黑寡婦。生孩子的時候,孩子的父親已經被她葬在了心裡。」隱隱有些傷感,攏起額前的髮絲,「顏姐生旺旺的時候,還是個姑娘家。家裡人是不會答應她未婚先孕的。何況聶琛入獄前也囑咐她找個好人嫁了,大伙都心知肚明,兩個人十有八九是完了。就因為愛,所以顏姐才固執地把旺旺生了下來,還娶了那姓林的當『老婆』。桓子,其實我並不是真的討厭林晚生,我是恨他有老婆,有老婆還瞎摻和!他要是單身,我覺得他比那姓聶的強多了。」

    「後來呢?」

    「後來,那姓林的帶著老婆移民了,顏姐娶他之前就知道這事。顏姐看他守著個癱子,也沒個一兒半女,就偷偷給他生了一個,反正退役『二奶』也沒人要了,再生一個怕什麼?聶琛剛出獄的時候因為感激林晚生幫他養大了旺旺,所以接受了那個小兒子。如果他不能接受睿睿,顏姐根本不會嫁給他。」

    「我好像明白,顏如玉為什麼不肯在兩個男人之間抉擇了。人家生第一個孩子就奔著一輩子單身去的。生第二個,更是抱定了單身的目標。嫁給聶琛,是因為他接受了睿睿,接受了她那段不尋常的曾經。現在,聶琛回頭翻小賬,人家退出來不就完了麼。他一提出離,人家立馬就撤了。」

    「他覺得顏姐不哭不鬧就是不愛他!」

    「一個抱定單身的女人,嫁給他的時候就估計到會有厭倦分手的一天,哭什麼鬧什麼呀?顏如玉不是一般的女人,外冷內熱,重情重義,拍胸脯說,我挺欽佩她的!誰說她不是女人?合著女人就該忘恩負義?那些只知道替自己後半生謀劃的女人沒法理解她,換她們,不但不會生睿睿,多半連旺旺都不會要。然後一切從實際出發,嫁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土鱉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美其名曰:本分。」

    「真的愛都不容易收,誰說成熟的人一定不怕痛。愛有很多種,不是只有哭鼻子抹眼淚才叫女人,女人的愛也可以很深沉。」小丫頭忍不住替顏如玉叫屈,「所以,我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我就是要說,花二百塊錢我也要說:我討厭聶琛,我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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