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孩子是自己的好 老婆是別人的好
    雨越下越大,蕩滌著夜色下寂靜的凡塵。酒足飯飽,郎釋桓心滿意足地抻了個懶腰,順勢攬過百無聊賴的小丫頭,揚聲說道,「老婆,便宜占完了,咱撤退吧?」

    「嗯。」卓芙蓉應了一聲,淡淡掃過笑容溫和的趙美菱,狠狠白了聶琛一眼,彷彿自說自話,「唉,早點回家吧。這黑燈瞎火的,大街上全是鬼。」

    郎釋桓瞬間意會了話裡的嘲諷,笑嘻嘻地附和道,「鬼者,白天不穿褲子的男人,晚上不卸妝的女人。大半夜遇見的都是鬼,說了一通鬼話。早點回家睡吧,雞一叫當心出不了鬼門關了。」

    急匆匆推著腳步懶散的男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張羅,「走走走,趕快走,『鬼』可以不上班,咱倆明天還得上班呢……」

    聶琛回望良久,目送著一雙小男女出了大門,轉身說道,「趙兒,咱也撤退吧?送你回家。出來『鬼混』了一遭,明兒還得上班呢。」莫名有些沮喪,隨手抓起鑰匙,小聲詢問道,「回去這麼晚,你老公那兒——沒事兒吧?」

    趙美菱輕聲嗤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喝二兩貓尿,早就睡死了!醒著也沒話說,他有沒有女人都行,有電視就夠了。人家從來不關心我心裡想的什麼,也不想知道。」

    聶琛下意識地捅了捅耳朵,斂眉低語,「呵,這話聽著耳熟……」

    「大多數男人都這樣,所以,我一直挺羨慕你家那位。」一邊走,一邊攏著頭髮,「難得碰上你這種能交心的男人,她還不知道珍惜。」

    「能交心的?呵。」出了大門,沐浴著沁涼的雨絲,幽幽地感歎道,「知己……己不自知,誰人知己?」禮貌地開了車門,懇切地說道,「美菱,謝謝你,你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女人上了車,落寞地靠在椅背上,「有時候,真想放下一切,去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沒辦法,為了孩子——好歹是個家。」

    「哎,如果有一天,你老公突然吵著鬧著要跟你離婚呢?」隨口做了個假設。

    「什麼意思?」隱約有一絲期待,懷疑自己誤解了他的話。

    自知唐突,趕忙澄清,「哦,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聽聽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

    「離唄。心早就死了,有什麼好留戀的?只是苦了我女兒……所以,我還是會盡量挽回,盡量維持這個家。實在哄不好,也只好隨他去了。」

    聶琛淒然一笑,輕聲感慨,「呵呵,一旦有了孩子,就把女人拴住了。」

    「你那兒倆兒子呢,也沒見把你家那位拴住。」

    揉了揉眼睛,鬱悶地發動了車子,「早跟你說了,她不是女人。人家法力大,吃喝拉撒都不愁,有我沒我一個樣,我能給孩子的,人家自己也能滿足。」

    「那也不成,還有父愛呢,父愛,她能代替你嗎?」

    「她給的就是父愛,沒了我,孩子缺母愛才是真的。我那倆禿子,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溺愛,寵愛。就他們那媽,比我這當爹的還嚴苛。」

    「慈父嚴母?」

    「嗯。我家就這現狀。她那閻王臉一沉,別說是孩子,我看見她都打怵。」

    「太凶悍了。」

    「母夜叉!」

    「我不行,我得哄著我老公,我要是凶,他比我還凶。跟他講道理又遞不進人話,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別搭理他。睡在一張床上,我就當身邊睡了個死人。」

    「這也不是辦法。時間長了,他該覺得你不在乎他了。外面但凡有個把他當回事的,立馬就找著如遇知音的感覺了。」

    「就他?誰稀罕要他啊!雖說是國企,可崗不行。在工廠裡成天破衣爛衫,一個月不到兩千大毛,四十出頭看著像五十大幾的,哪個女的眼瞎了才找他呢!」

    「我要是混得那麼衰,我也得整天抱著酒瓶子。」轉頭看了看一臉失意的女人,「實話,我覺得我跟你老公挺像的。」

    「快算了吧,他能趕上你三分之一我就燒高香了!天生的不長進,還不能說,一說就跟你急,張嘴就罵,祖宗八代戶口本都得數落一遍。逼急了吵起來就動手——那就是個牲口,有時候我真恨不得拿刀把他剁了!」

    「呵呵,男人嘛,總是要點面子的。自己越不行,越怕人說,怕人揭短。顏如玉小臉一沉我都受不了了,還罵?她要是罵我一句,我這驢脾氣能把她剁了!」

    一翻肺腑之言與她印象裡的聶琛相去甚遠,只當對方在開玩笑,「呵呵,行了,你就別安慰我了。你有文化,有涵養,能寫會畫。不像我老公,連聊天都不會,更甭指望甜言蜜語,談情說愛了……」

    「喲呦,你可甭誇我了!再誇我,我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就我還有涵養,有文化,你那眼睛八成是『白內障』了。我家顏如玉動不動就苦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呵,我呀,也就衣服穿得比你老公鮮亮點,掙得比你老公多點,論層次,跟你老公差不多。沒心沒肺——都是屠夫轉世的。」

    「男人,有點脾氣也是難免的。哪個男人沒脾氣啊?怕的是『窩裡橫』,進門是一家之主,出外面熊包一個!」

    「那應該怎麼樣——『進門裝孫子,出去當大哥』?」轉頭瞄了眼滿心怨氣的女人。

    「有這樣的男人麼?他要是在外面當了大哥,回來還不得騎到我腦袋上?」

    「有啊,光我就遇見過好幾個。比如桓子,我之前還總笑人家不是男人。現在覺得,不是人家沒脊樑骨,好像是我這榆木腦袋轉不過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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