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科學家千辛萬苦爬到山頂時 佛學大師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話音未落,郎釋桓便急匆匆跳下欄杆,裝模做樣地將脖子一縮,把一雙高聳的胸脯當做了避難所。故作驚恐,怯怯地低咒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在此!天上地下十八路神仙全都在此,人不是我殺的,千萬別來找我!」

    狠狠推開成心吃豆腐的腦袋,「哎,你到底混哪兒的?你是和尚這邊的,還是道士那邊的?」

    攏了攏鬢角的頭髮,「嘿嘿,我啥都信,見什麼拜什麼。去廟裡磕頭,進道觀拱手,去教堂畫十字;腦袋上頂著毗盧冠,身上披著八卦袍,手裡拿著十字架;嘿,就這身打扮——」

    「被板兒磚拍死是沒跑了!」恐懼的情緒當下舒緩了不少,忍不住掩口輕笑。

    「我只是想用這種後現代的方式表達我是個有神論者。我認為,缺乏信仰,不畏鬼神是這個社會亂象的根源。連中國科學院的朱清時院士都不得不讚歎:當科學家千辛萬苦爬到山頂時,佛學大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我就不知道那些一口咬定沒有來世的唯物論者是怎麼得出結論的。

    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能親眼所見親自證實的事未必是不存在的,那只能說明個人的思維已經到了極限。而很多唯物論者寧可相信有外星人,都不願意相信有來世,我覺得外星人和前世一個是空間的,一個是時間的範疇,這就沒什麼區別。誰見過外星人?誰也沒見過。要是憑幾條小報消息,或者是NASA傳回地球的幾張照片就說外星人存在,那麼全世界每天見鬼的人肯定比見到外星人的多。」

    挽著他的胳膊,眉飛色舞地晃動著上身,「行啊你!回去我得把這段記下來。顏姐聽了這段肯定拍巴掌,太強辯了!」

    「你老公行,不是一般人,你還沒看出來麼?」下巴一揚,得裡得瑟地在誇耀。

    「嗯,天人——外星人。」幸福滿滿,滿心認可。

    虛張聲勢地點了點頭,「嗯,一切皆有可能。哎,你知道『弦論』嗎?物理學的尖端前沿,愛因斯坦的理想。用來描述引力和所有的基本粒子。它的基本觀點就是自然界的基本單元,比如電子、光子、中微子和夸克等等,看起來像粒子,實際上都是很小很小的一維弦的不同振動模式。宇宙,就像小提琴的弦,一個共振頻率對應一個音階,而宇宙弦的不同頻率的振動對應於不同的質量和能量。

    簡言之,如果把宇宙看作是由宇宙弦組成的大海,那末基本粒子就像是水中的泡沫,它們不斷在產生,也不斷在湮滅。過去認為組成客觀世界的磚塊的基本粒子,現在都變成了宇宙弦上的各種『音符』。多種多樣的物質世界,真的成了《金剛經》上所說的那樣,『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物理學已經進入了『自性本空』的境界!

    所有的物質都不再是客觀實在了,『實實在在』的是物質之間的關係。關係即是因緣,換言之,物質世界,就是風『緣』吹奏宇宙『本體』產生的交響樂。」

    卓芙蓉聽得入神,嘴裡小聲嘟囔,「天,我得好好找幾本書看了。我這輩子少有讀書的興致,雖然我也是本科畢業,可大半時間都花在了應付考試上。之前這些什麼什麼弦的理論,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天書。現在好像多少能明白一點了。這算開智慧了麼?」

    郎釋桓仰望星空,表情神神叨叨,「我一直覺得霍金不是地球人,亦或是來自哪方淨土的先知?而我,從小到大常常覺得天上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

    忍不住想吐,劈頭蓋臉地一盆冷水,「靠!你當自己是霹靂貝貝?」

    「呃,你看過《霹靂貝貝》嗎?我覺得那是屬於我們70,80的美好回憶啊。你都接近90了,也看過這麼經典的片子嗎?那比張藝謀那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好看多了!」

    「什麼什麼呀?」

    「呵呵,沒什麼,其實張導還是不錯的。就是電影票太貴了,倆人看場電影連爆米花就得一百多塊呢!」誇張的唏噓,彷彿在窮山溝窩了一輩子的山漢,「還是《霹靂貝貝》好,當年我們學校包場,一毛錢都沒掏。」

    不以為然地揚起下巴,「切!《霹靂貝貝》多少錢製作成本,《黃金甲》多少?滿城的菊花,你看場電影,還不該出一盆菊花錢嘛!」

    「實話,我看不看那菊花都行,我就不是沖那菊花看的……」笑容猥褻,眼冒綠光。

    狠狠一記白眼,「禽獸!」

    「誰說不是呢。每到這個時候我就痛心疾首——庸俗啊!那有什麼好看的?既不當吃,又不當喝,對我咋就那麼有吸引力呢?」幽幽輕歎,落寞地感慨道,「唉,人哪,就是個矛盾的結合體。心智近乎神,無奈身體還是動物的。」揚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招呼著小女人坐進了後座,「走吧,去我家,咱倆也好做個伴兒。一個人睡有點怕怕,萬一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我連廁所都不敢上了。」

    出租車剛剛在小區門外挺了下來,兜裡的電話忽然嗡嗡地響了起來,迅速接起,「喂?」

    「在哪兒呢?」是聶琛。

    「家。馬上上樓了。」

    「方便麼?我這會兒過去,整兩捆啤酒。」

    「謝了您。正逢春宵一刻,無需借酒消愁,改日吧,老婆一個人睡怕怕,我得乖乖陪著。」

    一腔假惺惺地慇勤弄得聶琛酸倒牙,忍不住咒罵道,「操!出門沒看黃歷,今兒TM什麼日子?咋盡碰上你們這號的?沒空就說沒空,用不著在我面前大秀慇勤。什麼意思啊,欺負我妻離子散怎麼著?」

    「呵呵,你有老婆的時候怎麼說的?享受單身生活吧,趕明兒結了婚就沒這個自由了。您現在自由了,可我一點都不羨慕你。男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有個窩,甭管是金窩還是銀窩,買的還是租的,好歹有只孵蛋的母鳥在。單飛沒啥意思,誰前半輩子沒單飛過?我都單槍匹馬撲騰三十來年,找個媳婦我容易嘛我!」

    「呦,聽這口氣真準備結呀?」真心為對方高興,「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啊?」

    「『顏菩薩』一出院我們就去把證領了,只等我爹媽一點頭,立馬下『催款單』。」

    說到顏如玉,聶琛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但願你們倆白頭偕老哈,別跟老哥似的,半輩子換倆了。我這個心啊,拔涼拔涼的,對於婚姻已經徹底沒有遐想了。」

    輕聲嗤笑,微微沉下嗓音,「甭怪兄弟嘴直:要是跟一個女人過不下去,可能是那女的有毛病;要是跟好幾個女人都過不下去,那就是你的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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