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你要是不好銫 我還要你幹什麼
    電話收了線,卓芙蓉抹去眼角的淚珠兒打量著悶頭發愣的男人。極少見對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惴惴不安地詢問道,「那傢伙都說了些什麼?臉色怎麼忽然這麼難看?」

    「呃,」郎釋桓恍然回了神,強憋出一抹假笑,敷衍道,「沒,沒什麼。一晚上沒睡覺,睜眼打了個盹。」

    「姓林的怎麼說?」前排駕車的聶琛瞄了眼後視鏡,鬱悶地埋怨道,「指望他找人呢,那傢伙一整晚都在幹什麼?」

    郎釋桓理了理思緒,疑惑不解地搖了搖頭,「我沒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說『顏如玉,已經不在了』……」

    聶琛心頭一震,猛然踩下剎車,暴躁地咆哮起來,「什麼不在了——啥意思?那姓林的就這麼說的?」

    「嗯。」點了點頭,將電話遞還給對方。

    「媽了個逼的,就說不出一句人話!」車子靠了靠邊,氣急敗壞地回撥了號碼,電話剛一接通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姓林的,我X你八輩大祖宗!你能不能說句人話,啊?顏如玉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明白啊?」

    林晚生站在窗邊,回眸打量著女人輕攢的眉心,推了推眼鏡,沉聲回應,「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看在玉的面子上,我懶得跟你計較。也好,明白地講給你,玉摔傷了,挨了刀子,此時正孤苦伶仃地趟在太平間裡等你。你要來嗎?來之前,把自己的後事料理好了!」

    「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怯怯地問,「你說的,是真的?」沉默了幾秒,突然咬緊牙根叫囂道,「林晚生,你甭唬我!你在哪兒呢?我現在就過去。」

    「來吧,五醫院。還是之前那間病房,只是你已經不配再挨我的拳頭了。」

    「去你媽的!等著,老子現在就過去!」揚手揉了揉濕紅的雙眼,再次發動了車子,對著後座上的二人下了逐客令,「兄弟,我送你們到路口,自個兒打車回吧。放心,顏如玉沒事,她要真躺在太平間裡,那姓林的這會兒保證比我還像孫子!」

    郎釋桓低頭看了看兩眼紅腫的卓芙蓉,輕聲哼笑,「呵,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見不著顏如玉平安無事,我們倆這心也放不進肚子裡。」

    「嗯,琛哥。你就別嫌我們麻煩,讓我們一起去吧。」小女人抽噎不止,懇切地點了點頭。

    「這……」再戰風雲,擔心在朋友面前丟醜。

    「甭這個那個的了,都什麼時候了,沒人看你的笑話。」郎釋桓心裡毫無把握,下意識地抹了把前額,「老狼,你真一點都不擔心顏如玉躺在太平間裡?」

    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不會的,顏如玉要是真有事,那姓林的早跟兇手拚命去了,哪兒來的閒工夫跟我鬥嘴?」

    郎釋桓撇了撇嘴角,「邪門兒,你們哥倆還都挺瞭解對方的。」

    聶琛濃眉輕佻,淒然自嘲,「呵,哥倆——這詞用的好。那戴眼鏡的比我下手早啊!」

    「靠!顏如玉多大你就把人家給禍害了,誰還能比你下手早?」兩人當年都是學校裡頂尖的風雲人物,一個好得冒泡兒,一個壞透腔兒了,打著兄妹的幌子時不時躲在小花園附近的門棟裡打啵,全校上下少有不知道的。

    「我真沒有!我那時候是鬼迷心竅了,死活對她下不了手。」

    「得了吧,一放學就像聞著腥味的野狗似的蹲在學校門口堵人家。當年我就想不通,你啥品味啊?泡個美女成嗎?顏如玉那時候也太胖了!」

    「呵,感謝老天,把顏如玉生得那麼強壯。就這樣都一屁股爛桃花,要是再苗條點,還讓不讓人活了!」

    聶琛把話說得那麼堅決,卓芙蓉因此也多了幾分信心。暫時遺忘了憂傷,瞇縫著紅腫的雙眼插話道,「顏姐當初要是窈窕淑女,你也可能就不喜歡她了。那個戴眼鏡的也未必會喜歡上她。你們三個根本就不會弄到今天這個樣子。」

    無奈輕歎,認可地點了點頭,「我們倆眼睛都有毛病,審美跟正常人不一樣。」

    「或者,正如顏姐常說的,是『別業』的關係吧。大眾審美一般是『共業』的結果,而你和那個林晚生偏偏對骨感美女不感冒。」卓芙蓉嘟著嘴唇輕聲評論道。

    「骨感是大眾審美嗎?」郎釋煥不以為然地提出疑問,「眾生的共業是『蒼井空』,童顏巨乳——這裡面說身高體重了麼?沒有吧。高矮胖瘦都是別業,這條才是共業。從這點上來看,他們倆眼睛都不瞎,跟我差不多,都屬於銫鬼投胎型的……」

    卓芙蓉狠狠剜了對方一眼,埋怨郎釋桓當著聶琛的面提起關於胸器的葷話。賓館那晚她赤身裸體,每次站在聶某人面前都能感覺到心慌與壓力。

    沒正行地挑了挑眉,「嘿嘿,甭看我,我承認我也是銫鬼投胎。」

    不屑地將臉轉向窗外,「切,男的都是銫鬼投胎,有沒有?」

    「差不多,說到根本了。不好銫還是男人麼?女人都是一邊罵男人好銫,一邊又怕男人不色。」揚手搬回別向窗外的小臉,「我要是不好銫,你還喜歡我麼?」

    呃?

    忽然好想明白了什麼。輕聲嗤笑,「呵,姐不缺錢包,你要是不好銫我還要你幹什麼?」 常常問自己喜歡他什麼,此時終於明白,原來,是愛他好銫……

    林晚生放下電話,舉步坐回了床邊,撐著前額,靜靜凝視著昏睡不醒女人。

    菩提道是難行之道,佈施心不是說說而已,終究要化為善行。「捨錢容易,捨命難」,他看得經書可能比她多一點,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為別人而捨棄自己生命。

    什麼是修行?做了才是修行。看多少經書,明白多少道理都不過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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