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浮生總曖昧 別在我墳前哭 髒了輪迴的路
    靈魂悄然落回身體,昏迷了一夜的男人漸漸感覺到尖銳的疼痛。

    眉頭微微一緊,隱約感覺到什麼東西刺痛手背。吃力地張開眼,漸漸看清了那張清澈而甜美的面孔。

    「醒了?感覺怎麼樣?」講話的女人個子不高,帶著一頂粉紅的護士帽。眼似新月,腦門上覆著齊齊的劉海。

    意識到方纔的疼痛是因為「天使」替他拔去了輸液針,愣了片刻,揚起一張感激的笑臉,「感覺不錯。忙了一夜,辛苦你了。」那不是夢——昨晚,他真的見到了天使。柔聲詢問,「貴姓?」

    「胡。」悶頭填寫著處置記錄。

    「胡護士——太咬嘴了。你要是不介意,我還是叫你名字吧?」

    「胡苡萌,同事們都叫我萌萌。」合上手中的本夾,揚起溫婉的笑臉。

    「聽起來有點像胡茵夢。」思緒中莫名飄過李敖大叔矍鑠的身影,而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早已失去了當年的秀麗姿容。難免埋怨時間的手,終把相愛寫成了相愛過。淒然感歎,再美好東西也逃不過時間的消融。

    女孩兒青春灑脫,微微聳了聳肩膀,「呵,胡茵夢是誰,名氣很大嗎?好好休息吧,不要說太多話。我還要繼續查房,不陪你聊了。」

    輕輕擺了擺手,自覺使不上力氣,上提的唇角迷死人不償命,「拜,下班後隨時歡迎你來看我。因為從小害怕打針,我對護士的印象並不怎麼樣。難得遇見像你這麼慈眉善目的,看得出你是個很有愛心的姑娘。」

    對方的恭維實在有些肉麻,似乎好像大概是想追她。不曉得這位大叔到底多大歲數了?這套泡妞的台詞彷彿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懶得多說,一口回絕,「我下班之後得按時回家,回去晚了爸媽會擔心的。你沒什麼重要的事兒就閉眼睛睡覺,有什麼要緊的話現在就說吧。」

    第一回合過招難免碰釘子,戒驕戒躁,釋然輕笑道:「替我向你爸媽問好。熬了一宿,路上注意安全。」望著推門離去的背影,心裡升起無限憧憬。禸體是骯髒的,但不能污染了純潔的心靈。如果選擇結婚的對象,他覺得眼前這個就不錯。一生一世的女人未必要多聰明,多漂亮,只要人家不嫌他老,他就不計較對方太年輕了。

    下半身撕裂般的疼痛忽然將雲裡霧裡的感覺拉回了現實,很想坐起來看看到底傷在了什麼地方。心底再次佈滿了恐懼的陰云:不會真的廢了吧?他怎麼會在醫院裡呢?

    記憶自暈厥前的那一刻中斷,除了睡夢裡替他擦拭身體的「天使」,再也想不起別的。

    耳邊吱扭一聲,舉目望向開啟的房門。赫然一愣,久久打量著怯怯走向床邊的卓芙蓉。緊咬著牙根,不屑與她浪費口舌。

    「對不起……」小丫頭雙臂環胸,輕輕撫摸著微微顫抖的雙肘,「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樣……」焦慮地咬著下唇,隱隱嘗到一絲血腥,「醫生說……不會影響今後的生活……」

    輕蔑地眨了下眼,表示悉數收到。持續沉默,煞有耐心的等待著對方無謂的辯解。

    「具體情況尚需觀察……會沒事的。放寬心,別留下陰影。」掏出聶氏夫婦昨夜交給她的「備用金」如數放在他枕頭邊上,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住院費是聶琛替你墊付的。臨走時留下的錢,都在這兒了。照理這錢該我出,可是……我一下子拿不出來……」

    不想聽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果真的出現了障礙,不是光靠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強忍著衝上去掐死她的衝動,冷冷地打斷對方,「還有嗎?沒有的話,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對她已經很寬容了,他原本可以找律師起訴她。

    忍不住內心的委屈,鼻翼微微扇動,落淚的一瞬間已然體諒了對方的心境。如果受傷的是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對方了。揚手抹去瀉下眼角的淚水,將灼痛的嘴唇抿得慘白,梗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

    「哭什麼?我又沒死,用不著你替我默哀。」

    長長呼出一口悶氣,懇切的說道,「如果……如果真的出現了問題,打電話通知我……你要是擔心後半輩子,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當牛做馬都無所謂,我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只要不鬧上法庭,怎麼都行。」

    這TM是安慰嗎?成心刺激他吧?聽對方這話外音,他這輩子好像已經「殘廢」了。

    收拾起支離破碎的心,強撐起最後一縷尊嚴,憤憤地叫囂道,「別在我墳前哭,髒了輪迴的路。真成了太監我也不需要你來照顧。你這種女人太可怕了,我領教得還不夠嗎?其實,少了那『耗子』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不必再為女人心煩了。頂多變態一點,再不然就找個同性夥伴。只是別讓我再看見你,你有TM多遠給我滾TM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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