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浮生總曖昧 挨著火葬場能買不著肉嗎
    迎面而來的車燈,照亮了依依挽手的戀人。卓芙蓉下巴脫臼,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誰啊?你認識?」半天等不到一輛空車,郎釋桓將拋向遠方的視線收了回來。

    拽著女朋友的男人,是那種看不出來年齡的類型。裝扮時髦,模樣俊俏,很吸引女人的眼球。

    看罷金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跟在身後玉女。這一看不要緊,三年前吃的飯都險些噴了出來,「噗——要了親命了!這是姐倆,還是娘兒倆?」

    卓芙蓉擺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揚起嗓門說道,「姐弟戀,這年頭滿大街都是,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不是。我沒說姐弟戀不好,難得這姐姐把我對姐弟戀所有的夢想都徹底打消了。」印象裡姐弟戀的主角都是一線女明星,王菲啦,鞏俐啦……突然殺出一位穿著蓬蓬裙的中年婦女,實在讓人接受不了,「那女的少說也有四十了吧?那哥們兒缺乏母愛?要麼就是缺心眼。好端端一副人樣,咋就讓這麼個老不正經的給糟蹋了。」

    「他啥都不缺——缺錢!」卓芙蓉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先一步鑽進了後門。

    郎釋然相繼坐進了車裡,目光始終沒離開傳說中的「姐弟戀人」,假裝抹了把額前的冷汗,詫異地詢問,「那女的是大款?千八百萬資產?」

    「估計沒有。不過很捨得給那小子花錢。一個月少說也得五六千。」

    「佩服啊!你說他倆躺一塊不會有心理障礙嗎?」車子漸響漸遠,將悠長的視線甩進了車內,「我要有他那兩下子就直奔女子會所了,說不定還能碰上幾個膚白貌美的。」

    「他沒你那點能耐,也就糊弄糊弄無依無靠的老奼女。」話一出口,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什麼能耐?她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郎某人直勾勾地打量著女人緋紅的面頰,目光隱隱透出幾分得意,「呵,誇我呢,我聽出來了。」

    「沒那意思,想太多了。說吧,去什麼地方買肉?」

    極不確定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家門口那超市可能有吧?」

    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快別提你家了。再往前走百十來米就到火葬場了。買花圈壽衣有的是,賣肉的一個都沒見過。」

    「笑話——挨著火葬場能買不著肉嗎?要哪個部位有哪個部位,等晚點兒我翻牆過去,往打更師傅兜裡塞幾塊錢……」一臉壞笑,成心噁心對方。

    誰料小丫頭淡定自若,揚眉輕笑道,「呵,說吧,我這人心裡承受能力可強了。小時候,河溝裡常常有溺死的女嬰,有的還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別人看見了撒腿就跑,我總是站在哪兒注視好久,幻想著把它們撈出來找個地方埋了。」

    「這麼說,你小時候挺善良的?」誇張唏噓,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杏眼圓睜,狠狠白了他一眼,「屁話,現在就不善良了?」

    「呵呵……」敷衍一笑,反正他是沒看出來,「我小時候膽小得要命,要是看見那玩意兒八成嚇破膽了。你居然不怕——」一挑大拇指,「姑娘,你真是條漢子呀!」

    「呵,有時候覺得,如果沒遇見她們,我可能活不到現在。」笑容背後的心境難以揣摩,將空靈的目光投向車窗外。

    相比於那些棄嬰,她才能感覺到自己很幸運,很慶幸父母沒有殘忍地把她丟進河溝裡喂野狗。好死不如賴活著,就是這話。多少次想過自殺,終於還是放棄了……

    在公交總站對面的菜市場買了二斤豬肉和幾種應季的蔬菜水果,再次上了等在路邊的出租車,七八分鐘之後終於踏進了狹窄而擁擠的樓道。

    「阿色,你不打算換個地方住嗎?」卓芙蓉捂著鼻子,小聲建議道。

    「此處絕非久留之地,肯定得換。」金老闆的合同一簽,他立馬委託中介找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開門進了屋,一抬腳就踢倒了亂堆在地上的啤酒瓶,卓芙蓉忍不住大嚷道,「阿色!你就不能把屋子收拾收拾嘛?」

    「反正又住不長。」找借口向來是他的強項。

    「我懷疑住一輩子也就這樣。豬頭三,天生邋邋遢遢的性格。」把手裡的塑料袋交給對方,擼起腕上的佛珠,躬身將東一個西一個的酒瓶一字排在牆邊。

    「合租怎麼樣?」廚房裡忽然彈出顆「豬頭」,「我負責調劑伙食,你負責打掃衛生。」

    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不怎麼樣!」

    壞壞一笑,將身體再次隱入廚房,「呵,我下回得租個足以勾引你的地方。」

    「你幹嘛不買一套,寫上我的名字,那樣比較勾引我。」嘲弄對方,隱隱透出幾分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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