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風月不關情 輕而易舉的辜負 不知不覺的陌路
    奧迪轎車緩緩駛入小區,尾燈一閃停在了單元樓下。

    蔣茗梵的心底隱隱有些失望,沒有像個紳士一樣照顧對方下車,轉回身,淡淡地告了別:「早點回去,做個好夢。不送你了。」

    「嗯。」卓芙蓉輕輕點了點頭,推開車門,還是硬著頭皮問出了口,「你電話?」

    「呃……」有這個必要嗎?他明天啟程回東莞,這輩子大概後會無期了。

    「不方便算了。」覺得有些丟臉:你是男人嘛?少見這麼磨嘰的。

    唯恐傷了對方的自尊,趕忙補救,「不是這個意思。回去之後,打算換號碼。你多少號,我回頭打給你。」

    「出來混,號碼遲早要換的。好吧,那你記下:130——0808——1114。」

    「查號台114,很好記啦。」敷衍了事,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苦單戀一枝花?

    「那你等下,我上去換個鞋,馬上把拖鞋送下來。」話音未落,砰的一聲關閉了車門,一路小跑上了樓。

     一條腿剛跨進家門,鑰匙還沒拔出來就看見跟馬素花閒聊的彥虎,倉惶擠出一抹笑容,直衝進自己的臥房,十秒鐘不到又衝了出來……

     「妹子,去哪兒啊,我送你吧?」彥虎的眼睛早就長在了對方身上,不然他才沒心情大半夜找馬素花這樣的老騷包閒聊呢。

     揚起手裡的男士拖鞋,「鞋子壞了,借朋友的穿,下去還給人家。」

     「鞋子壞了就再買一雙嘛,你朋友可真會過日子。」他彥虎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對女人向來慷慨,隨口應允,「啥時候有空,虎哥帶你去。」

     卓芙蓉霎時喜笑顏開,「真的假的,那我可先謝你了。」男人和男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樓下那個磨嘰得要死,眼前這個豪爽得要命。

     「彥虎說話,向來算數。」小眼一瞇,喜形於色:有門!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這丫頭搞定。

     妖嬈回眸,媚眼中一半是感激,一半是勾引。她卓芙蓉胸大,但不是沒腦,心裡面自有一本小九九。這傢伙的想法也太多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一雙破鞋算什麼?有錢儘管使勁兒砸,想哄姑奶奶玩兒真格的,門都沒有!

     疾步下了樓,將拖鞋完璧歸趙。目送著緩緩駛出小區的奧迪車,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懷疑是「刺探軍情」的古月峰,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喂?大半夜的喊魂哪!」柳眉緊鎖,口氣極沖。

     「蓉兒。」

     呃?心裡一震,「堇?」大半夜出太陽了?百年不遇,怎麼想起給她打電話了?

     「呃……很久沒見你上線,擔心,發信息問問你。」淡淡一笑,「沒事就好,早點睡吧。」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實在想我,下來陪我。如遇上線,純屬屍變!」分別之後,兩人的頭像常常同時亮起,相敬如冰,所有的話彷彿都在風花雪月時說完了。終於決定隱身做鬼,害怕遇見他,更害怕那些八卦到家的同學朋友問起關於他們倆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

     「呵,」很幽默,可惜他笑不出來,望著窗外繁星般密密麻麻的燈火,揉了揉微酸的鼻翼,「聽老姬說,你前些日子托他幫你問工作。眼下就業壓力大,尤其是女生,還沒畢業就面臨著失業。」

     「不是我自詡高傲,我只是拒絕和禽獸打交道。不然,混個『公』字頭的編制應該不成問題。」在這一點上她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能力。要怪就怪她這「假清高」的個性,當不成婊(子,也立不起牌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個什麼東西。

     「我們單位最近彷彿有兩個臨時名額,一個文秘,一個出納,將來可能有機會轉正。你要是有心,我就找人想想辦法。」

     頹然嗤笑,坐在樓門外的馬路牙子上,「跟你們兩口子在一個機關大院裡工作?你還嫌沒折磨死我?」

     「蓉兒,都過去了,我只是想幫你——」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卓芙蓉仰望著燈火闌珊地夜色,把晃動的淚光擋在眼眶裡,和著抽噎哼唱著:聽那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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