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已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第4卷 花朵之藍(14)
    別讓等待廢了年生

    等著等著我們就老了

    愛著愛著我們就荒了

    就算我們愛得起也等不起

    因為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望著電腦裡的那個人,聽著這些專為她寫的歌詞。朝南再也忍不住,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我們不能等了。我知道,你等了那麼多年也累了。親愛的對不起,我讓你等了那麼久。親愛的對不起,我愛你。

    她長長的頭髮散亂在胸前,極其狼狽。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將她的心沖得徹徹底底。

    要怎麼走向你?怎麼才能走向你?

    林卓站在朝南身旁,望著屏幕裡唱歌的男子,目光渙散。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然而,當他轉過頭看到淚眼朦朧的朝南時,心卻又硬起來。

    這個女人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於是他拿起手機,看著朝南,一字一句地說道:「喂,下一個淘汰的選手,是……」

    朝南突然猛地撲上來一把奪過他的手機。「不要,求求你不要。」

    「嫁給我。」林卓命令道。他的語氣裡不容置疑。這是唯一條件。他只要她嫁給他,其他的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他做得決絕而乾脆。

    朝南楞在那兒,看著林卓,終於,點頭,「好,我嫁給你,你放了北歌和遠陽。」

    「說話算話。」林卓心裡有一絲驚喜,終於,她還是要到他身邊來。

    「說話算話。」朝南絕望地回答。

    她撇過頭去看電腦裡的北歌,北歌已經唱完了,他站在舞台上遲遲不願下台。他在等她,等她走向他。

    他那雙眼睛在觀眾席裡一一逡巡,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然而就是不見那個人的身影。眼瞳裡的光,漸漸暗淡下去。觀眾也有些坐不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北歌,原諒我無法走向你。也原諒我不能嫁給你了。對不起,我不能自私地將你的前途毀掉。

    第一次,朝南在林卓面前,毫無顧忌地大哭起來。她像個丟了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蹲在馬路上張慌失措地嚎啕大哭。

    林卓走上去,輕輕地擁住她。手剛碰到她,便被她一把甩開了。

    「不要碰我!」朝南狠狠地瞪向他,然後蜷到角落裡蹲下來,雙手環抱住自己。

    「你就這麼愛他嗎?」林卓問,他的心,此時也在滴血。

    可是朝南卻不再回答他。也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她只是抱著自己,任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林卓看了看她,終於摔門而去。他還有事要辦。

    比賽現場,正在宣佈冠軍得主。北歌和他的樂隊毫無懸念地奪得了冠軍。

    「下面,有請我們此次大賽最大贊助商,林卓先生上台為冠軍頒獎!」主持人興高采烈地說道。

    林卓?

    北歌的心突然沉下來。那個人?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懷疑。

    然而,當他看到身穿一身黑色西裝,衣冠楚楚的林卓上台時,他還是驚到了。他轉身,準備衝下台。但是陸游和瘋子拉住了他。「北,不要衝動,這是比賽現場。」

    於是他便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臉色卻十分陰沉。

    林卓上台接受了主持人的一番讚許,然後才從禮儀小姐手中接過獎盃,走到北歌面前,露出一個無比紳士但卻綿裡藏針的笑容。「恭喜你。」

    北歌看著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陸游用手捅了捅北歌,北歌才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準備去接獎盃。

    但是林卓卻突然投來一個輕蔑的笑,「好像你總是接受我的恩惠。」

    「什麼?」北歌眉眼一挑,十分不解。

    「你大概不知道吧,沙雪在一年前就是我的了。」

    這下輪到所有人都吃驚了。這麼說,毫無理由地辭退他們的,就是林卓了?

    林卓抿嘴,別有深意地看向陸游。

    「在金錢和友誼面前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後者。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懦弱才讓朝南從來都不正眼看你?」

    北歌和其他人全都看向陸游,只見陸游面露難色。他早該想到,沒有按照計劃行事,林卓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陸游,怎麼回事?」北歌正色道。

    「哦,你還沒向你的弟兄們坦白嗎?」林卓譏諷道。「你被我收買,來幫助我毀掉北歌,這些事你都沒跟他說清楚?看來你是到最後一刻才住手了啊。」

    北歌再也聽不下去了,將林卓手中的獎盃砰地砸到地上,然後便衝出了比賽現場。

    誰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真的?北歌的眼淚,也砸落下來。滾燙的,燙傷了他的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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