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春天的早晨,太陽升的較快。說話間太陽已升至樹稍,沙坡村又開始喧嘩起來。雞鳴犬吠,牛馬嘶聲,像擊打樂合奏那樣,吵的鄉村早晨也是熱鬧非凡。
農村生、農村長大的苗丹工程師,聽到鄉下這些樂章非常親切。她又聞到鍋底下柴火燃燒溢出的煙香味,誘惑她一股身起床。她要幹什麼?
看,她正穿著睡衣扒窗傾聽六畜合奏——晨曲。
她透著美感笑容,呼吸著大自然賜給人類的新鮮空氣。
城鄉建設局來的李茂林工程師,是江南大都市生人,畢業後串到東北平江市。他沒有鄉村生活基礎,六畜合奏——晨曲,吵的他用被子蒙上頭,覺得很難受。
市府大食堂派來的王師傅,早就把早餐備齊,等待著他的夥伴用膳。
這是現代工作隊與三十年前工作隊的根本區別;那年、那月、那時代,幹部下鄉講究的是三同;同吃、同住、同勞動。
時代的變遷,那一套方法又不得人心,所以田市長給她們歸定的是三幫;
「幫助解決現實中,精神與物資存在的貧困難題
幫助解決在建設新農村中,遇到的新問題。
幫助解訣農、牧、副業,各行業中遇到的技術課題。
由原來量變、到現代質變,現代幹部下鄉也應與時俱進」
楊春旺應秦潔吩咐,在他家——沙坡村、臨時村民委員會辦公室窗外一片小廣場上,擺著一個小辦公桌,桌上放著記錄紙和兩支中性筆。
又回東屋取來兩個木凳和兩把椅子。看楊春旺樣子,在家平時是個愛做家務的人,弄起這些瑣事乾淨利落。
楊春旺村長和工作隊隊長秦潔,已經洗漱完畢,整裝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此刻的楊春旺像似來的客人,做著佳賓的角色。主角便是工作隊長秦潔。
這一切秦潔心中有數,楊春旺仍然蒙在鼓裡,秦潔沒有向他說,他也從來不向任何人問起過人家不主動向他說的事。
楊春旺不知道這一夜裡小院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只從接村官四天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尷尬場面,竟然會是在自己的家。
又是一大清早的好心情,也是意無發揮之地。
他如鴨子聽雷般的猜測著,秦潔布的是什麼陣?
他午夜睡前是做計劃,到戶的各項設施。睡著後夢裡也都是和鄧文選,齊曉欣等人,聽從苗工、李工比比劃劃的大展宏圖。
這一夜秦潔和小王,還有齊大伯都幹些啥?小院以外又到底發生了什麼?楊春旺一概不知。他沒有浪費腦細胞,去分析那些暫時不用他去分擔的業務。
剛才只是聽秦潔講:「楊村長,你馬上去穿上衣服,拿個小被去到車裡把我工作裝及手提包拿過來,我洗把臉,梳一下頭。齊大伯帶小神仙過來後,我要詢問你做筆錄可以嗎?」
楊春旺現在只是服從命令聽指揮。他忽然想起了點什麼?是在心裡揣測;打傷爹爹的不會是張嬸(辛大腳)吧?這人能壞到那種程度嗎?
楊春旺正在思考中,辛大腳一身正裝,在齊德禮老漢前面,推開了楊家大門。
看架勢辛大腳是想旅遊去,一身打扮裝束。平常很少見她這樣收拾自己,春夏秋三季總是大背心子大褲衩子,但都很乾淨。
辛大腳來到楊春旺和秦潔面前,撲通一下給楊春旺跪下,一邊自己抽自己大嘴巴一邊哭訴著說:「大侄子啊,嬸子不是人,裝神弄鬼的撒傳單。
還把布娃娃寫上你的名插上鋼針,意思讓你萬箭穿心而亡!大侄子,原諒嬸子吧?嬸子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秦潔阻止了辛大腳哭喪般的自白,嚴肅地說:「起來,坐那邊,問什麼說什麼,沒人問你雞毛蒜皮的小事。」
辛大腳很聽話的坐到板凳上,等待著發問。
秦潔問:「姓名,不能就叫辛大腳吧?」
辛大腳很聽話的回答:「是,我們姐仨,我是老大叫大嬌,老二叫二嬌,老三叫三嬌。屯子裡娘兒們沒人叫我辛大嬌,都叫我辛大腳……」
秦潔問:「辛大嬌,大前天夜裡九點至十點半你幹什麼來的?」
辛大嬌:「在家睡覺,不信吧?也沒個證人。」
秦潔問:「辛大嬌,有人舉報你是打傷楊燁的兇手,你自己認為是不是?」
辛大嬌有些迷惑的說:「不是我打的!真不是我打的!」
秦潔問:「辛大嬌,你說說看,不是你,又能是誰呢?你是知道的,不說出真兇,這口黑鍋你可要背著進監獄的!」
辛大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女警官,能不能別讓男人在這聽?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