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風流  第10卷 他與老師有了敵意
    劉永東仰在椅子裡,腿一抖一抖,有些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說:「李老師,你就是心軟。心軟的人,是辦不成大事的。真的,心軟的人做不了官,心軟的人發不了財,心軟的人征服不了女人。李老師,你不要不相信,別的我都不如你,但這方面,我比你體會深。」

    李錦軒被他說得臉熱心驚,低頭沉思起來。他想了一會,抬起頭說:「劉永東,儘管我現在還是個打工者,你是個大老闆,但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他沒說完,劉永東就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搖頭彎腰,兩手按住肚子,甚至還笑出了眼淚。

    他笑了好一會,才忍住,抹乾眼角說:「李老師,你真幽默,把我肚子都笑痛了。這不是在課堂上爭論,不是同意不同意的事,這是社會現實。這一年我在裡面,對這個社會看得更加透了。不說別的,光說創業這一點,我可以這樣說,只有千方百計把別人的錢,變成你自己的錢,你才能成功。像你這樣心軟的人,怎麼可能成功呢?」

    李錦軒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劉永東更加神氣活現地說:「我是吃了一年官司,可不是出來了嗎?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我還是以前的劉永東,有車有房,有公司有資產,要什麼有什麼?所以李老師,我還是這句話,要是都照書本上說的去做,就什麼事也做不成。李老師,你正直,你善良,你真誠,你認真……可你……」

    他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語氣裡明顯含有對老師的嘲諷和輕視。

    李錦軒心裡一陣刺痛。從師生現狀的對比上,劉永東確實有驕傲和不聽他話的理由。一個弄虛作假缺乏誠信的學生,卻是個有上幾萬資產的老闆;而一個正直善良誠實守信的老師,卻是個在學生手下做事的打工者,這個老師還有什麼資格教育學生呢?

    於是他不說了,他知道說了也是白說。這樣是非顛倒的事實擺在面前,他說話不硬,放屁不響。他也知道再在這裡呆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再加上他與季紅琴的曖昧關係,弄不好就會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來,傷了師生和氣,斷了師生關係,甚至還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他考慮再三,決定再次辭職,離開這個公司。

    這天上午,他偷偷給季紅琴發了一條短信:我要跟你見面,有事商量,你何時有空?看後馬上刪除!

    季紅琴很快回復:今天也可以,你先出去,找好地方,再告訴我。

    劉永東回來後,他們更加謹慎了,除了用眼睛默默地傳情達意外,不敢多接觸,也不敢多說話。

    經過精心安排,他們好容易在外面見面了。當然還是先熱烈擁抱,瘋狂親吻,然後再上床作愛。一番激情四射的雲雨情後,他們才靜靜地躺在床上商量起來。

    李錦軒摟著自己的學生,在她嬌嫩的臉上吻了一口說:「紅琴,看來,我不能再在公司裡呆下去了,劉永東已經對我有了敵意。」

    季紅琴摟緊老師說:「你不能走,走了,我一個人更加害怕。他簡直就是一個畜牲,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李錦軒愛憐地看著她問:「他對你怎麼啦?」

    季紅琴沉默了一會,才告訴他說:「他出獄那天,就強姦了我。後來,又多次到我現在住的地方騷擾我。」

    李錦軒歎息一聲說:「唉,沒想到他會這樣。所以,我得馬上離開這裡,否則,遲早要暴發一場衝突,弄不好還會很嚴重。」

    季紅琴說:「你再耐心等一下,我已經向法院起訴了。我相信,法院很快就會開庭,然後判下來的。」

    李錦軒想了想說:「好吧,不過,我們平時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再來往。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季紅琴「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們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後,性趣又上來了,於是便再度交融起來。兩人都氣喘吁吁地迸出一身熱汗後,才穿戴好衣服,先後回來。

    冷興石也一直在關心著劉永東的情況。李錦軒告訴他,他的錢要等劉永東出獄後才做決定,他就耐心地等待。現在劉永東出來了,他等了一個多星期,才給李錦軒打電話:「李老師,劉永東已經出來了吧?怎麼樣?我的錢,他準備什麼時候還?」

    李錦軒說:「剛出來,事情比較多,我還沒有跟他說,你再等一等吧。」

    但那天他正式跟劉永東說了這件事後,非常失望,也感到對不起冷興石,甚至都不好意思打電話告訴他了。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冷興石再次打電話問他,他才不得得把結果告訴他:「冷興石,真的不好意思打電話給你,他還是沒有同意,我已經盡到了努力。」

    冷興石一聽,就氣憤地在電話叫起來:「他真是狼心狗肺啊,騙了我這麼多年,現在這麼有錢了,還不想還我,他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好,那我知道了。李老師,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感謝你。」

    李錦軒聽他的口氣不對,就趕緊勸他:「冷興石,你要冷靜,不要太著急,也不要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過一段時間,我再勸勸他,好不好?」

    冷興石嘴上說:「李老師,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的。你把他公司的地址,或者家庭住址告訴我,我自己去問他要,興許能要到。」

    李錦軒想了想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真的,冷興石,希望你能理解我。你這麼長時間都等了,就再等一等吧。或者,這筆錢,等我以後有了,替他還給你,你看行不行?」

    冷興石感激不已:「李老師,你真是一個好人。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學生騙的錢,老師來替他還,這是不行的。再說,李老師,你現在還是一個打工者,哪有這麼多錢啊?三十萬哪,當時我問四個親戚借,才湊成的。李老師,你能這樣說,我真的太感動了,但我不能要你的錢,我還是去問他要吧。」

    李錦軒還想勸勸他,他卻又懇求說:「李老師,你告訴我,我要到錢,給你三分之一回報,行嗎?」

    李錦軒有些不高興地說:「冷興石,你怎麼還說這個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學生的,更不會卑鄙到要分你這種錢的地步,你就不要再問我他的地址了。也希望你千萬不要胡來,以免弄得兩敗俱傷。」

    冷興石要再說什麼,他堅決掛了手機。以後任冷興石再怎麼打,他都不接他的電話。

    季紅琴跟劉永東分居鬧離婚,在公司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他們在背後互相防範,相互指責,甚至各自為政,為自己留著後路。原本上下團結欣欣向榮的公司,開始人心浮動,議論紛紛,漸漸形成兩派勢力暗中較量的局面。

    李錦軒當然是站在季紅琴這邊的,但他已經聽到了一些有關他與季紅琴師生情的可怕議論,就不敢公開出面支持季紅琴。

    劉永東進了一次監獄,覺得並沒有對他帶來什麼影響,膽子就越來越大。接管公司後,他更加胡作非為起來。

    在工作上,他繼續想靠弄虛作假坑蒙拐騙等慣用手段,再幹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轟轟烈烈闖出一片屬於他的新天地來,用事實再次向老師證明他的正確。

    但這次他沒有如願以償。他大量吃進土地後,最後因為失信於人而貸不到款,找不到合作夥伴,被騙進場的建築公司知道了他的名聲,也不肯給他墊資做,在工地上停工鬧事,搞得他焦頭爛額。於是,原本繁榮興旺的傑萍公司開始走下坡路,甚至每況愈下。

    在婚姻上,他一方面疏通各種關係,包括法院的法官,千方百計阻止季紅琴離婚,一方面偷偷轉移資產,做好不給季紅琴瓜分任何家產的準備。

    在個人生活上,他除了經常去娛樂場所臨時釋放壓力外,還開始追求和勾引公司裡的幾個漂亮女孩。手段非常放肆,甚至都到了卑鄙無恥的地步。他經常以談話為名,把那個叫周暢的漂亮女孩往自己的辦公室裡叫,還帶她出去參加一些所謂的公關活動。他用金錢和利益誘惑她,用小恩小惠感化她,甚至還對她動手腳,強行擁抱親吻她,他想用性來征服她。周暢不順從,反抗他,他就再去追求另一個叫吳琳琳的女孩。他想讓她們兩個女孩吃醋,然後展開競爭,主動投進他的懷抱。

    李錦軒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卻也無可奈何。季紅琴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更加迫切地希望跟他早日離婚。然後出去與老師一起艱苦創業,重建一個真正幸福的家庭。

    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大大出乎她的預料。在傑萍房產公司每況愈下、瀕臨倒閉的時候,在季紅琴離婚案開庭,法院正要作出判決的時候,劉永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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