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張微白的臉……
就是這副倔強不肯定臣服的表情……
讓自己如此地煩躁。
他承認，自己對沐若菲的身體很著迷。
但那也僅僅是身體而已。
宋隱兒剛入府的時候，他也曾經瘋狂地迷戀過她的身體——
兩人天天膩在一起。
閻府裡，沒有一個地方，沒留下他和宋隱兒歡*愛的痕跡……
不過……
不一樣。
沐若菲帶給自己的感覺，跟宋隱兒完全不一樣——
跟宋隱兒在一起，純粹是因為需要發洩，又欠愛的時候，他的情緒是冷靜的、可以控制的。
沐若菲則讓他完全投入，甚至次次地迷失，深浸到那種快樂當中去……
憑什麼？
一個病得多走幾步都喘的女人，憑什麼讓自己這麼失控？
閻君焰眸色一沉，突然加重力道，眼神狂亂。
沐若菲心下一驚，警戒。
但已經來不及了。
閻君焰狂妄的吻，迎面蓋了下來。
「不要……」沐若菲的延續一反應，是目光掃向上官界。
沐若菲不敢多看，只匆匆地掃了一眼——
上官界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
舞伎纏繞在手中的長長披帛，不斷舞動，迷幻眩目，忽閃忽現，讓人看不清上官界的表情。
只有他手中的酒杯，在燈光下，蕩著晶亮的光芒。
比晶瑩透亮的雪花，還要刺眼……
旁邊突然有一道目光投過來。
沐若菲一怔，看過去。
是江南燕。
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沐若菲心狠狠一跳，脊背發寒。
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問題——
江南燕為什麼那樣看著自己？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知道自己跟上官界之間的不對勁了？
是怎麼知道的？
是自己這段時間，表現反常了嗎？
或者是，流露出了蛛絲馬跡？
不，不可能。
江南燕他們來了後，自己根本就沒有跟上官界有過任何的接觸。
她不可能察覺到任何不對勁。
還是，江南燕跟季亞芙有來往？
不。
不可能。
皇甫蓮是閻君焰的好朋友，站在閻君焰這一邊的。
那江南燕肯定也是閻君焰這一國的。
季亞芙還要靠自己套閻君焰的消息，不可能傻到，自己把事情透露給江南燕。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江南燕的目光，真的讓人很不安……
沐若菲腦中一片混亂，甚至忘了要反抗。
閻君焰捏著沐若菲的下巴，狂肆地、狠狠地吻她。
彷彿這樣，就能夠把胸口的煩躁與沉重，都發洩出來一樣。
吮吸、啃咬、掃蕩……
沐若菲掙扎。
可是越掙扎，閻君焰就吸得越狠。
她整個人快要被掐斷了！
腰側隱隱地酸疼——
那是剛才又欠愛時，閻君焰掐捏時留下的。
不碰的時候沒感覺，一碰就酸麻。
閻君焰動作越來越重，已經把她整個人都壓到桌子上了。
沒有下人上前阻止這一切，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
丫鬟們柱子一樣杵著，眼睛都不眨一下。
樂師面無表情地繼續奏樂。
見過各種大場面的舞伎，更是連停頓都沒有，繼續翩翩起舞。
皇甫蓮和江南燕只是淡淡地別開眼。
季亞芙自得其樂地品嚐美食、
整個現場，唯一有些不對的，只有宋隱兒和上官界。
宋隱兒冷著臉，似乎沒什麼表情。
但湊近一看，就能感覺，她身上，所透露出來的冰寒與惡狠狠。
上官界呢，看似漫不經心地飲酒，欣賞舞伎們的舞姿，完全不受任何的影響。
其實，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早就已經泛白了。
他用超乎常人的自制，極力地克制著……
深黯的黑眸，一點一點地變深、變厲……
表面平靜如波，其實波濤洶湧。
閻君焰瘋狂地吻著，旁若無人。
空氣被完全吸走，腰上還有一條鐵臂，沐若菲終於忍不住，開始難受了。
「放……唔……」
剛一開口，就被封住。
閻君焰雙眼充血，在她唇上狂風驟雨般地凌虐……
直到把兩人的空氣，完全耗光，才終於捨得鬆開。
緩緩分開的唇中，拉出一條細細的銀絲——
畫面如此地曖昧……
沐若菲癱在那裡，大口大口地喘氣，補充氧氣。
她想坐起來閃遠的。
身體卻一點也不聽話，沒有一點勁，連彎下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
沐若菲氣惱地咬唇，憤恨地瞪閻君焰，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臉上的笑意。
閻君焰彷彿沒事人一樣，伸手一撈，把人攬進懷裡，繼續觀看舞伎的表演。
沐若菲掙扎。
「不想再來一次，就乖乖坐好。」
「……」
沐若菲不敢動了。
因為她知道，閻君焰絕對會說到做到。
兩人貼在一起坐著，看表演。
就好像剛才的小插曲，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切，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慢慢地，氣氛開始變得正常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了曖昧。
大家的表情，也漸漸放鬆，沒有房間別開眼什麼的。
現場的環境，顯得如此地和諧。
沐若菲根本沒法放鬆！
從剛才開始，她的身體就僵硬著，沒有鬆下來過！
因為她知道，上官界一直在注意著這邊。
儘管他的目光一眼也沒有看過來，但沐若菲就是能夠感覺得到，上官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這裡。
憤怒、憤怒、憤怒、更多的憤怒。
即便隔了這麼長的距離，沐若菲還是感覺到了，上官界刻意掩藏的、那股強烈的氣息。
她的心好慌，「撲通撲通撲通——」地狂跳，手心全是汗。
很慌、很怕、很擔心……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忐忑地挪動著，碰到臀下那個硬硬的東西，駭然僵住。
抬眸，發現閻君焰正看著自己，表情琢磨。
琥珀色的棕眸，深邃望不到邊，眸底忽明忽暗，完全看不出來，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