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頭散髮,衣服鬆鬆垮垮,露出大片精壯的胸膛。
腰帶只繫了一半,麻花似地扭著。
不用想都知道,丫鬟替他穿衣服,穿到一半,閻君焰不耐煩,把人踹開了——
估計就是摔在自己腳邊的這個。
沐若菲凝了凝神,走過去。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閻君焰冰冷的氣息,迎面就衝了過來,「去哪兒了?」
沐若菲咬唇,觀察著閻君焰的神情,想著要怎麼回答。
「本少爺問你去哪兒了?」他又問,聲音極冰、極寒、極冷,能把人凍傷。
「有點累,去休息了下……」
「去哪兒休息?」
「隔壁的……房間。」
「隔壁房間?」閻君焰利眸一瞇,冷哼,「嫌床太小了,所以堂堂少夫人,跑去睡客房?」
沐若菲沒有反駁,只是定定地看著閻君焰。
他的態度非常地討人厭,沐若菲的心卻突然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閻君焰好像……一點也不記得,之前那件事了……
也許,真的是誤打誤撞吧——
閻君焰並不知道,她跟上官界、季亞芙見面的事。
沐若菲暗暗鬆了口氣。
「又裝啞巴?心虛了?」閻君焰冷哼,命令管家道,「去把所有的客房鎖了,任何人不准打開!」
「是。」管家點頭,領著丫鬟走了。
「……」沐若菲無言。
只不過在客房呆了一下,他居然要把所有的客房都鎖掉……
這渣男簡直神經病到了極點!
照這樣下去,她豈不是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只能呆在他的身邊?
沐若菲真是忍無可忍!
「閻君焰,你在發什麼神經?」
發神經?
醒來之後,沒看到人,他煩躁得坐立難定。
而這個女人,竟然把自己的擔憂,說成是發神經?
閻君焰捏拳,骨骼「咯咯咯」作響。
「發神經?」閻君焰聲音冰冷,一點溫度也沒有,「過來!」
「」沐若菲站著不動。
閻君焰頭頂都快冒火了,只有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過去。
「……死女人,你聾了嗎?沒聽到本少爺叫你過來!」
「我不累,站著就好了。」
「……」
這該死的女人,真的很懂得怎麼挑起自己的怒意。
閻君焰用力地吞嚥,忍下怒意,冷哼道,「你是要自己過來,還是要本少爺親自過去捉你?」
他的表情,和剛才怒火沖天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深棕色的眸,閃著妖艷的星芒。
薄唇邊,掛著邪佞的淺笑。
沐若菲知道,閻君焰已經氣到極點了——
他越生氣,表情就會越冷靜詭異。
沐若菲不敢再造次,乖乖地走過去。
一走近,閻君焰就立刻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拽。
沐若菲只覺得眼前一晃,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人就已經坐到閻君焰的大腿上了。
她下意識地掙扎,閻君焰卻緊緊扣著不放。
沐若菲根本掙不開他鐵鉗一樣的手臂。
於是放棄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沐若菲放柔語調,不再像剛才那樣,和閻君焰對著幹了。
閻君焰的精神恢復了不少,再跟他對著來,敗下來的,肯定是自己。
他這個人百無忌諱的,誰知道不高興起來,會不會又當著丫鬟的面對自己……
沐若菲不希望有什麼不好聽的傳聞,傳到上官界的耳朵裡……
「以後,本少爺在哪裡,你就必須在哪裡。」閻君焰不回答她的問題,命令道。
他在哪裡,自己就要在哪裡?
閻君焰以為她是誰?
他的貼身丫鬟不成?
「閻少爺的意思是說,你上茅房,我也要跟著嗎?」沐若菲嘴上嘲諷著,心裡卻在忐忑。
這渣男該不會真的、以後要自己寸步不離地跟吧?
那樣的話,她就真的一點自由也沒有了。
季亞芙見不到她,一定會以為自己背叛,投靠了閻君焰。
到時候,他一定會把怒火,全部都撒在上官界的身上……
還有上官界,如果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他一定會做出駭人的事來……
沐若菲脊背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
「閻少爺的興趣還真是奇特,上個茅房,都要別人盯著看。」沐若菲整個人都亂了,口不擇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君焰。」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響起。
「什麼?」沐若菲愣住,一時之間,不懂閻君焰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忽然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在沐若菲的臉上噴灑,聲音磁性得不得了,「允許你叫本少爺的名字。」
「……」
「怎麼?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
這個渣男的自我感覺是不是太良好了一點?
她只是覺得無語好嗎?
無語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自大的人。
允許她叫他的名字?
閻君焰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皇帝,以為高人一等了?
「閻——」
沐若菲正要開口,挫挫他的氣焰。
只來得及說了一個字,就被閻君焰截斷。
「你最好別說惹本少爺生氣的話!」他冷道,噴在臉頰上的氣息,變得慍怒。
「……」
算了,不跟一個病得連自己都是誰快都分不清楚的人計較。
沐若菲深呼吸,忍。
下一秒——
「閻君焰,你這是要做什麼?」
沐若菲慌亂地抱住胸口,臉頰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這該死的渣男!
他居然當著那麼多丫鬟的面,把手伸到自己衣服裡!
「大夫說,本少爺需要出汗散熱。」閻君焰道,慢條斯理拉開沐若菲的手,大掌鑽進去,握住她。
沐若菲著慌地拉他的手。
可是根本來不過閻君焰——
護了胸口,他的手往小腹那裡鑽,護了小腹,胸口又被攻擊……
沐若菲氣死了,大吼,「閻君焰,把你的手給本小姐拿出來,你要散熱出汗去跑步啊!拉著我做什麼?該死……你不要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