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威抖了抖唇，「阿，阿傾，你怎麼來了？」
「你們繼續。」岑傾苦笑的眼睛裡沒有情緒，「我只是路過。」
「阿傾你聽我解釋。」顧少威臉上的表情很僵硬。
「不用解釋了。」岑傾苦澀地笑了笑，「我懂的，強忍著對男人不好。」
她一語雙關，眸光若有似無地飄過他鼓起的褲子腰部。
就算她和他感情再淡薄，看到他和其他女人這樣也會難過。
更何況，他和她已經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她甚至可以捨棄顧少航答應嫁給他，她甚至因為精神出軌而選擇放下自己的事業去補償他的事業。
因為她覺得愧疚。
而他呢？
顧少威有些狼狽地扯過外套罩在腰部，一把拉過她，「進來說。」
岑傾皺了皺眉，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抿了抿唇，還是跟著進了病房。
卓明明只穿了一件睡衣，從領口處隱約還能看見裡面的內容。
此刻她正一臉不屑地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連招呼都懶得打。
岑傾皺了皺眉，自己壞了人家的好事，不招人待見也情有可原。
「阿傾……」顧少威牽著她的手坐到床上，喃喃著，「你能原諒我麼？」
連解釋都沒有，直接想要獲得原諒。
岑傾心裡一涼。
為什麼這種狗血的橋段會不斷發生在她身上？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岑傾吸了口氣，在顧少航和顧少威的雙重打擊下她能夠保持鎮靜已經很不容易了。
「廢什麼話！想說什麼就直說！」卓明明在一旁揉了揉肩頭，狠狠地剜了岑傾一眼。
岑傾咬了咬唇，不語。
「卓明明！」顧少威低喝，聲音裡竟然隱約地帶了寵溺的成分。
「怎麼我說得不對啊？」卓明明昂起頭，睥睨著岑傾，「裝什麼純良無辜啊，你和顧少航五年前就把孩子生了，前幾天還一起滾床單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憑什麼在這裡耀武揚威的！明明是婊子還立什麼貞潔牌坊！」
耀武揚威？
岑傾苦笑著想像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
「卓明明！」看著岑傾越發蒼白的臉，顧少威有些惱怒地低吼出聲。
「喲，未婚妻來了就凶我了啊？」卓明明看著顧少威鼓漲漲的下身，「我卓明明能上你的床，你問問你的未婚妻，她敢麼？你把她當寶，人家連你的床都不願意上，顧少威，你這男人怎麼這麼賤呢……」
「啪——」未等卓明明說完，一個巴掌便狠狠地砸在了她臉上。
顧少威抽回有些震痛的手，黑色的眸子像是可以殺人，「滾！」
剎那間，卓明明臉上多了一個紅腫的掌印，觸目驚心。
「好！好！」卓明明非但沒有哭，反倒笑了起來，那笑容在病房慘白的白熾燈的照耀下越發妖異。
她伸手從枕頭下面撈出一沓照片，猛地全部摔到顧少威臉上，「情聖，別整天自己守著這些照片，讓你未婚妻也瞧瞧啊！」
「你就等著帶你的世紀無敵絕版綠帽子吧！」憤憤地丟下這一句，卓明明連衣服都沒換，穿著有些暴露的睡衣，拎著手包「砰——」地就把門摔上了。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太戲劇化了。
岑傾默默地皺了皺眉，俯身去撿起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刺傷了她的眼。
那是一張用遠紅外排出的一張照片，照片的顏色單薄，卻不難辨認出裡面的人：她，和顧少威。
那是訂婚的那天晚上，她不明所以地就去了天之灣的門外與他相遇的照片。
照片裡，顧少航吻著她，兩個人的姿勢極其曖昧，他的手甚至是伸在她的襯衣裡面的……
岑傾顫了顫嘴角，又去拾起第二張。
那是在那個飯局上她被顧少航救下抱進天之灣的照片。
完全的公主抱，她澄澈的眸子盯著他，他滿眼心疼地看著她。
不知不覺，她竟然落下淚來。
她從來不知道，那些她原本抗拒的情節，在照片裡呈現出來的時候，她會感動地一塌糊塗，心裡像剛剛下過雨一般地泥濘。
顧少航，你在哪裡。
你去了哪裡。
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忘記了自己還是面前這個男人的未婚妻，她跪在地上，一邊流著淚，一邊拾起那些照片，那是她和顧少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顧少威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她。
她什麼時候為他流過眼淚？
她什麼時候對他流露出過這種眼神？
墨色的眸子暗了暗，顧少威的臉色開始蒼白。
自己三年的守候，終究是抵不過少航的一個微笑。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
病房裡只剩下了岑傾拾起照片的聲音。
每拾起一張，她的心裡就泥濘一番，他的心裡就一陣抽痛。
終於，在月光滿滿地灑進來的時候，她揀完了最後一張照片。
吸了口氣，她抹了抹眼淚，站起身。
手裡是厚厚一沓照片，沉甸甸的回憶。
顧少威墨色的眸子暗了暗，他多想一把奪過那些照片扔進垃圾桶！
可是他沒有。
他抿了抿唇，「阿傾……」
「分手吧。」岑傾咬了咬牙，「我沒辦法再欺騙自己了，我愛的，是少航。」
「我不在乎你愛誰！」顧少威上前一把把她抱住，緊緊地，像是要把她揉進胸膛。
「少威，何必呢……」她苦笑，眼角的淚幾乎再次奪眶而出，「你也有喜歡的女人，何必為了我…」
他看卓明明的目光，明顯是寵到極致的目光，身為女人的岑傾一眼就知道。
只是以前，她都忽略掉了。
現在想來，她還的確是最壞的大壞蛋了，不但自己不幸福，還要杵在這裡讓別人也不幸福。
「阿傾……我想給你一個家。」顧少威輕輕撫著她的髮絲，眼裡有柔柔的光流過，「從三年前救了你，我就想給你一個家……」
「你聽著，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我想給你一個家……」驀地，岑傾耳邊就浮現出那一晚，在天之灣，醇厚如酒般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著，「我愛你……」
怔了怔，她從顧少威的懷裡脫出來。
「少威，我們分手吧！」她皺著眉，目光卻開始堅定起來，和當初她在他面前告訴他她要去顧氏幫忙時一樣地堅定。
顧少威抿了抿唇，眼裡有複雜的光，「阿傾……我……」
「我們還是朋友。」岑傾頓了頓，別過臉去，不去看他那讓人心碎的眼神，「我祝福你，和卓明明。」
「是我祝福你和少航吧……」顧少威苦笑。
岑傾一怔，繼而是苦笑，「少航他……我等他回來……」
顧少威訕訕地坐到了床上，臉上的笑容越加苦澀，眸光瞥過岑傾手裡的照片，「那些照片，是別人寄給我的，我一直知道……我相信你不會……我錯了……」
岑傾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是啊，她也以為自己不會。
如果不是今天被她撞見他和卓明明，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還要維持著這樣一份關係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她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
是她不好，不愛他卻自私地為了自己為了小帆答應他的求婚。
是她不好，以為心如止水的平靜卻在顧少航出現的那一剎那土崩瓦解。
一切都是她不好。
可是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麼？
她苦笑，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沒事……」顧少威苦笑，聲音有著淡淡的淒然，「我也有錯，我們扯平了。只是……」
「只是什麼？」岑傾皺了皺眉。
「你……可以幫我繼續照顧顧氏麼……」
岑傾一愣，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現在的身體不能回去工作了……」顧少威垂了眸，低低地歎氣，虛弱的聲音裡滿是無奈，「我希望你能在我手術之前幫我打理好顧氏，只要十三天就好。」
岑傾抿了抿唇，以前她逼迫他住院的時候他還滿心的不願意，現在居然主動讓她去替他掌控顧氏？
看來他是真的病的很嚴重。
「可是少威，我的能力……」她躊躇了一下，還是覺得先挑明了好，省得中途出什麼變故。
「我相信你！」顧少威拍了拍她的肩頭，「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就算分手了還是朋友！」
岑傾牽了牽嘴角，想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最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恍惚地走出病房，岑傾的腳步都是虛浮的。
這一天經歷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顧少航沒了蹤影，她和顧少威分手。
誰能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
不過這樣也好。
至少她不用再去愧疚什麼愧疚誰。
她殺了陳野，卓明明搶了她的未婚夫。
在邏輯上似乎算是扯平了吧！
掏出鑰匙，也不管裡面的韓洛和任雨涵是不是已經歇住雲雨，她就辟里啪啦地把門打開了。
她已經很累了。
「你回來了？」任雨涵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雙眼通紅地望著她。
岑傾一愣，她哭過了？
可是明明剛剛她和她聯繫的時候她還在……
「韓洛走了？」她所答非所問。
「嗯。」任雨涵的嘴角抽了抽，眼淚又開始滑落。
岑傾立刻便明白了，鬧矛盾了。
不過，剛剛還在OOXX的兩個人，這麼快就吵架吵到其中一個人奪門而出另外一個擦眼抹淚，也太詭異了一點。
難道是……岑傾腦袋裡一道精光閃過，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太猥瑣了。
難道是韓洛賣偉哥賣得多了自己萎了？
看著任雨涵臉上的淚水，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再正確不過了。
只聽過久病成醫，原來久醫還能成病。
果然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岑傾……」正在她愣神的時間，任雨涵上前抱住了她，在她的肩膀上默默流著淚，「他走了……」
歎了口氣，岑傾拍了拍她因為哭泣而一抽一抽的脊背，「情侶嘛！床頭打架床位和的……沒事阿……」
一聽到床字任雨涵哭得更凶了，眼淚嘩啦啦地就濕了岑傾的肩頭。
岑傾心裡一顫，難道真被她猜對了？
「他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丟下我就走了……」任雨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隨著身體一起顫抖，「還是……還是在剛剛開始的時候……」
「那個……」岑傾有些茫然，她的確不知道怎麼安慰一個這樣情況下的女人，「也許他真的不行……你下次記得去醫院咨詢一下怎麼治療，別讓他那麼尷尬……」
「你說什麼？」任雨涵迷離地抹了一把眼淚，懵懂地看著她。
額……
岑傾吸了口氣，既然她們是好姐妹，她的事就是她的事。
「我是說，陽痿，這個男人也不想的，那麼尷尬的情況下自然就走了……」
任雨涵破涕為笑，「韓洛知道你這麼想他他會買兇殺了你。」
任雨涵的話讓她怔了。
「難道……不是？」岑傾抽了抽嘴角，這次糗大了。
她發誓絕對是因為這一天來的各種打擊意外而讓她喪失了最基本的邏輯能力。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任雨涵又惆悵起來，「不過這樣也不好……」
岑傾聽得頭皮發麻，這位姐姐是在打啞謎麼？
「到底怎麼啦？」她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懶懶地仰躺著。
「他……在我們……那個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經過岑傾剛剛的無厘頭，任雨涵雖然哭不出來了，但是情緒仍然是低落的。
「也許他有急事吧？」岑傾皺了皺眉，這樣的情況她沒有親身經歷過，所以也不好去評判到底是韓洛冷漠還是雨涵無理取鬧。
可是雨涵的下一句話卻讓岑傾徹底地明白了。
「那個電話……是蘇瑾的。」任雨涵垂了垂眸。
房間裡頓時沉默了。
岑傾太明白蘇瑾在韓洛心裡的地位了。
甚至，他是在被蘇瑾拒絕後才來找雨涵……
看著面前眼睛腫得像小白兔一樣的任雨涵，岑傾暗暗咬牙，韓洛那個混蛋！
「他，一句話就沒說就把我扔下了……」任雨涵哽咽著，眼淚不覺得又掉了下來。
「喝點水吧……」岑傾抿了抿唇，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我們明天找韓洛算賬！我替你出氣！」
「嗯。」任雨涵哽咽著，眼淚嘩啦啦又開始決堤。
岑傾吸了吸鼻子，為什麼女人要這麼脆弱？
雨涵也是，她自己也是。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笑起來，拿過手機給雨涵看搞笑圖片，講男女之間的哲理和笑話。
終於，任雨涵安靜地睡著了。
躺在床上，岑傾怎麼也睡不著。
蘇瑾半個月後結婚，顧少航讓她給他做半個月廚師，顧少威要她照顧顧氏十三天……
為什麼時間都這麼巧……
按照時間差來計算，其實，他們三個人說的是同一天……
想到這裡，她一轱轆起身，翻開旁邊的日曆，那個日子，是四月二十一。
四月二十一日。
岑傾在谷歌上查了一下，除了一些名人非名人的日記之外什麼都沒有。
只是巧合麼？
她皺了皺眉，繼續滾動著窗口。
忽然眼前一亮！
冰山王子顧少航四月二十一日生日，你猜他會怎麼過？
那是綠風學院校園BBS上的一個帖子，時間是六年前。發帖人是韓穎，帖子裡，韓穎大發花癡，並不斷解釋這是顧少爺的陽曆生日，在法律上是生效的！
回帖的人很多，岑傾一頁一頁地翻下來，她從來不知道顧少航在別人眼裡是那麼冷冰冰的樣子。
冰山王子？
她看到的只是厚臉皮王子吧？
帖子一共二十幾頁，岑傾一條一條地看完，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
那個時候，她也有崇拜的男孩，也會對著他發花癡。
也許每個人年少的時候都迷戀過一種或美好憂傷或冷漠耍酷的男生吧？
岑傾歎了口氣。
那一天，竟然是顧少航的生日。
可是這又證明了什麼？
一切就像是無聲電影，她是台上那個不會說話的小丑，沒有人告訴她要怎麼演，沒有人解釋該怎麼辦，只能悄悄接受別人的安排。
「韓洛……」任雨涵微弱的聲音把正在沉思的岑傾嚇了一跳。
她以為雨涵醒了，怕她做什麼傻事便急急地跑了過去。
她在說夢話。
連夢話裡說的都是韓洛。
她吸了吸鼻子，自己做夢的時候有沒有這麼無助地喊過顧少航？
明明只有一天沒見，她對他的思念像是蝕了骨。
這一天裡發生的那麼多事，讓她很想很想到他的懷裡靠一靠，哪怕一會兒也好。
看著任雨涵帶著淚痕的臉，她歎了口氣，閃身到陽台上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依然是關機，百年不變的關機。
顧少航！
你他丫的去了哪裡！
岑傾狠狠地把手機摔在地上。
我有話和你說，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你為什麼不出現！
她用雙手緊緊地抱住腦袋，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麼……
夜空下的連岸，靜謐得有些死氣，像極了醞釀暴風雨的魔鬼。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已經褪去，岑傾才慢慢地抬起頭。
天亮了。
她趕忙撿起手機，也許少航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
而那破碎得和她一樣七零八落的屏幕卻怎麼也亮不起來。
手機居然摔壞了。
「呼——」她拉開陽台的門，猛地衝進任雨涵的臥室，「雨涵，你手機呢？」
熟睡著的任雨涵迷濛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把電話遞給她。
岑傾這才想起來，原來雨涵還沒睡醒。
而自己卻已經急急地把她吵醒了。
「你再睡一會兒吧。」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柔，「我打個電話。」
輕輕帶上雨涵的房門，她迫不及待地就開始打電話。
那串號碼根本不需要記，她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對數字的敏感。
手指迅速滑過屏幕，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一定要接電話，一定要接電話……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次的電話不再提醒著關機，卻是一大串一大串的盲音。
她坐在陽台上的椅子上，一遍一遍地打著那個電話，一遍一遍地聽著電話那頭嘟嘟嘟的盲音。
顧少航，你很忙麼？忙到連電話都不接？
電話裡的盲音不停地響，卻沒有讓岑傾放棄打過去的念頭，反而讓她開心了起來。
既然已經開機，那就證明他沒事！
既然他在忙，她就打到他接電話為止！
她甚至能看到他在看到她給他那麼多的未接來電的時候臉上的驚詫和喜悅，她能看到他急急忙忙回到她身邊來伸出雙手抱著她的時候溫暖的笑容，她能聽到他揉著她的腦袋低低地笑著說著，小豆腐，我也很想你。
所以她不放棄，一遍一遍地撥著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可是，直到任雨涵再次起床，直到任雨涵洗漱完畢。
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她還是一遍一遍執著地撥著。
「岑傾……」任雨涵怯怯地拉開陽台的門，「我想……想找韓洛……」
岑傾這才從電話裡抬起頭，一夜沒睡的眼裡紅血絲遍佈，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憔悴之色。
「對不起我忘記了。」她訕訕地笑，「我忘了還要替你討回公道的。」
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上班已經遲到了。
索性給陳銘翰打了個電話，讓他照看一下公司裡的事情。
反正她也沒什麼經驗和能力，陳銘翰在顧少威手底下當職了那麼多年，肯定是比她好的多。
「走，我帶你去找韓洛！」她一把拉過任雨涵的手。
好姐妹有難，她一定挺她到底！
「可是……」任雨涵咬了咬唇，「我們不事先打個電話麼……」
「算賬哪有打電話的！」岑傾翻了個白眼，「不過也對，打電話問他老闆他上班沒有，免得白跑一趟！」
「韓洛今天沒來上班，早上打了個電話請了假，說是家裡有事回柳原老家了！」韓洛的老闆在電話那頭一臉無奈。
回老家了？
岑傾皺了皺眉，一把扯過任雨涵的手，「那我們就殺回他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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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韓洛和顧少航的失蹤有木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