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愛妃 第5卷 兩百
    翌日,一小隊輕騎從軍營迅速離去。

    另一頭的軍營裡,緩緩從賬內走出一人,負手眺望著這隊輕騎離去的方向,低低的笑出聲。

    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不算大,三十出頭的樣子,然而一身銀色戰甲卻將他整個人襯得孔武有力,氣宇不凡。

    就在他收回眼神的同時,一名部下飛快地跑了過來:「將軍,有一自稱北軍王副將的人求見將軍!」

    這人眼一瞇:「王猛麼……」

    「俞明哲,多年不見,你這小子如今神氣啦,連我這昔日老將領想找你喝杯灑敘敘舊都還要小兵通告都才能求見得了!」

    俞明哲,也就是此次南軍大軍統帥。聽到這聲音,立即轉過身,激動的笑臉早就已經浮現臉上。

    他上前一把握住王猛的手,感歎道:「多年不見,昔日意氣風發的王將軍也抵不住歲月這把尖刀啊!你這一身肉鬆馳了許多哪!」

    王猛大臉一抖,險些一耳刮子揮了過去。忍了忍,他一手搭在俞明哲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走,去我那邊坐坐,雖然軍中禁灑,但是憑咱倆的身份,踢幾杯灑不讓人知道那是輕而易舉!」

    俞明哲還想說什麼,王猛大爪子撈住他的手腕,硬把他拽走了。

    ………………

    一夜醒來,整個後宮翻了天。

    張豐年明顯感覺到,若雪鳶現在走到哪裡,都有人窺探她,或恐懼或好奇。

    宮中阮妃與淑貴人,後宮兩巨頭,就這樣一夜之間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的毫無痕跡。

    於是宮中,僅僅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流傳出了許多有關若雪鳶是妖魔鬼怪的言論。說她是厲鬼或是妖怪回來找曾經的敵人鎖命的,各種版本層出不窮。個個說起來的時候,猶如親眼所見過她若雪鳶吃人不吐骨頭一樣。

    而對於這些人,這些言論,若雪鳶並不刻意理睬,只是有時當面碰上一兩個膽大的,公然誹謗她是妖女。那麼這時候,她會毫不客氣的衝上去把人揍上一頓之後,揚長而去。

    於是,越來越多人開始在背地裡給她安上許許多多的綽號:母夜叉、妖貴妃、鬼貴妃、若妖女……等等等等,整整兩天時間,後宮裡像炸開了鍋一樣,直到幾天後的一天,據說是這些流言蜚語的最初製造者——連容,在創造新的有關若雪鳶是妖怪的故事的時候,被她捉了個正著。

    於是這一天,天空晴朗,冬季裡的雲成塊成塊的聚在一起,顯得很是厚重。

    後宮除了冷宮中的嬪妃,其他妃嬪和部分宮女太監,就連侍衛都被聚攏在琪仁宮的大院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若雪鳶拿著佈滿倒刺的鞭子,將連容抽得滿身是傷,讓每一個人都清楚的聽到連容淒厲的慘叫聲。

    而後,她還下令將半死不活的連容的舌頭割鋸了下來,讓每個人都看上一眼。讓眾人恐懼的同時,升出對她的懼意。

    看眾人的反應,顯然,她是達到了目的。

    若雪鳶忍住胃中幾欲翻騰而出的噁心,冷冷的望著每一個人,怒聲警告道:「後宮之中禁止怪力亂神,你們都知道,卻不斷地製造謠言誹謗本宮,理應處死!但本宮仁慈,不會殺掉你們。」

    「連容,她是對你們的忠告,也是你們的幸運,因為本宮今天抓住的不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每個人都縮緊了身子,努力的忍住恐懼,有一些從來沒有見過這場面的小宮女,咬著袖子低泣起來。

    望見這些人瑟縮的眼神,若雪鳶手一揚,鞭子抽在地上,啪啪地響。

    很高興看到他們膽怯害怕的表情,若雪鳶把目光放在站在前面的幾個妃子身上,冷聲道:「太后與雅貴妃身體抱恙,後宮之中暫由本宮來統籌管理,在這裡,本宮要警告某些人,不要以為皇上不在,就可以明目張膽地把皇宮弄得烏煙瘴氣。只要本宮在一天,就絕不允許你們敗壞皇宮風氣!」

    「阮妃與淑貴人的事情到此為止,誰都不准再議論一個字!各宮主位不但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自己宮裡奴才的嘴巴也給本宮管牢實,否則,若叫本宮再聽到一個議論此事的人,主子奴才一起處置!」

    人群當中忽然發出一聲嗤笑,在這種氣氛下格外突兀,張豐年挑眉,詫異著竟然還有不怕死的人。看著若雪鳶的臉迅速沉了下去,便知道有人又要倒霉了。

    人群很快分開來去,露出了一張諷笑著還來不及隱去的臉。

    這種時候,只要稍有眼色的人,都不難看出,這個時候,惹怒若雪鳶,無異於引火自焚,誰不知道這若雪鳶發起火來,手段也是極其不仁慈的——

    雖然她剛才還說自己仁慈,但卻不會有人把這句話當真的。

    你看過仁慈的人會把別人抽得遍體鱗傷還把別人舌頭割下來的麼?

    沒有。

    所以,眾人很聰明,當這一聲嗤笑聲剛響起時,就已經自發的分開,勉強被牽連。

    也正因為眾人明智的作法,才能夠讓這個膽大的人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若雪鳶的眼皮下!

    果然,在張豐年的冷笑中,若雪鳶長鞭一甩,週遭的人紛紛讓道。

    她徑直來到這人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對方很久,語氣近乎溫和的道:「連慧,你覺得本宮說的話很好笑嗎?」

    連慧的臉色早在人群分開時就已經慘變,她雖然進宮是不懷善意的,但畢竟只是一個小宮女。然而,令她驚悚的是,她從不曾與面前的雪貴妃有任何交集,為何對方卻知道自己?

    只有一個解釋:她調查過自己!

    那麼,自己今天恐怕在劫難逃。

    連慧神色中閃過一絲悔意,早知道會這樣,她怎麼著也會忍住心底的那份不屑與輕視!

    「不好笑你笑什麼?!」驀地一聲怒吼,把連慧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跪倒在地,連聲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娘娘息怒!」

    「你確實該死!」

    連慧驚恐的抬起臉,頓時,若雪鳶詭異的笑臉映入眼簾。

    她聽到若雪鳶輕輕道:「本宮記得不錯,你父親應該是兵部張周實吧?你的真名是張慧,對吧?」

    兵部張周實,張豐年的調查顯示,這個人任官十二年,做事倒是盡職盡責,只可惜,他是百里天行的人。而這個連慧,則是張周實庶出的女兒,本來是個貴人,卻被百里長風隨便尋了個理由給貶成了宮女。

    不得不說,原來若雪鳶以為百里長風是個糊塗蛋,但自從接觸到卿然等人,她便知道,自己真是低估了他。連帶著她現在看張豐年的眼神都有所不同了。

    原來她並不打算對連慧怎麼樣,畢竟她現在一個宮女,也翻騰不起什麼大滔大浪來,可是,愚蠢的是,她竟公然挑戰她!

    那麼,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她正好打算趁百里天行不在的這段時間了,徹底肅清後宮那些意圖不軌之人!

    望著若雪鳶越來越暗的眼與那蠢蠢欲動的手,連慧驚地猛然後退:「我……啊!」

    若雪鳶長鞭一揮,她的衣服頓時裂開來,其他的嬪妃宮女們紛紛嚇得尖叫起來。

    「都給我閉嘴!!」

    若雪鳶被這些人吵得煩燥不已,大吼一聲,吼得她自己的腦袋都有些發暈。不過也震住了這些叫死叫活的人。

    張豐年見她臉色發白,心知她應該是重傷未癒,這些天又沒有好好休養導致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於是他快步來到他身邊,低聲勸道:「娘娘,身體要緊,這些人晚點再懲戒……」

    「哼!」若雪鳶摀住胸口,喘了喘,爾後狠狠道:「我今天要是不把她打得皮開肉綻,她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三條黑線頓時自張豐年額頭劃下。

    「可是……」

    「啪!」

    張豐年才張口,若雪鳶就一鞭子又揮了過去!

    連慧被鞭子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心知逃不了,她便也不再隱忍,破口大罵起來:「若雪鳶你這個惡毒的妖女!我詛咒!詛咒你不得好死!」

    張豐年怒瞪著她,明顯的感覺到若雪鳶因她這句話身體一顫,隨即,他還來不及說什麼,若雪鳶連著數鞭抽下去,把連慧抽得滿地打滾,別說開口罵人了,一張口,她只剩下痛呼!

    「不得好死?你以為我會怕嗎?!」若雪鳶怒吼著,又一鞭子抽下去,其他人紛紛避開數米,驚懼地望著幾乎發了狂的若雪鳶。

    即使從前那個橫行霸道的她,也沒有此刻來得令人害怕。

    她此刻怒容滿面,雙眼怒瞪,紅通通的,邪異可怖。每一鞭下去,都帶著她沉沉的怒吼:「詛咒我不得好死?我先讓你不得好死!」

    「你剛才不是很有種嗎?你不是很能耐嗎?」

    「你再罵呀!」

    「……」

    「娘娘,別打了,她已經暈過去了!」張豐年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鞭子,心疼的勸道。

    連慧早已經皮開肉綻,氣若游絲,鮮血落了一地,刺目而妖嬈。

    若雪鳶似乎有些發怔,手一鬆,沾滿了鮮血的鞭子從她手中掉落,她的手顫抖著縮進長袖中。

    再抬起眼,掃過在場的人,他們幾乎每個人現在都在用一種懼怕而又憎惡的眼神望著自己,尤其是那幾個……

    很好,這樣,就沒有人敢再試圖攪混後宮這灘本就不平靜的水了吧!

    冷笑,轉身,冰冷的開口:「把這兩個女人打入死牢,永生不得釋放!」

    「而你們……」她一一望過去,接觸到她眼神的人,紛紛後退。

    她的拳頭在袖中握緊,嘴角都在顫抖,可是聲音,卻是含著極致的殺氣:「本宮死不死不重要,就算要死,本宮死之前,也有足夠的精力把這裡每一個膽敢存有不軌之心的人弄死,不信的,可以試試!」

    當她轉身向殿內走去時,只有張豐年,敏感的注意到她僵直的背脊在隱隱顫抖。

    直到她華麗的衣角消失在琪仁宮大殿的那扇門後,不少人暗中鬆了口氣。甚至有些人看都不敢看地上這兩個血人一眼,急急離開這個在她們看來像地獄一樣的琪仁宮。

    門後的雅妃憐惜的抱住若雪鳶倒下的身體,還來不及開口,就見她張開嘴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雪姐姐?!!」雅妃尖叫一聲,稍有血色的臉再度失色。

    若雪鳶慢慢滑倒在地,有氣無力的道:「沒事,只是百花綻的毒提前發作了。」

    「所以娘娘您才這麼急著肅清宮中敗類?」張豐年急步而來,輕柔的扶起她,不忍道:「要是皇上見您如此模樣,只怕要心疼死了。」

    「可是長風哥哥究竟在哪兒啊!」雅妃低泣,顆顆眼淚宛若珍珠般:「難道雪姐姐的毒就真的無法可解了嗎?我不想看著雪姐姐就這樣離開我們……」

    「別說這些了,說得我心裡難受死了!」若雪鳶咬牙低喝,縱然倔強的瞪大眼,卻還是阻止不了淚水蔓延。

    為什麼偏偏是用百里長風的心頭血研製出的百花綻?為什麼偏偏他與她只能活一個?為什麼她要來這異世一遭……為什麼……

    若雪鳶強撐起身子,胸口舊傷一陣陣的痛,可是跟體內百花綻帶來的疼痛比起來,就什麼也不算了。

    站在門口,望著遙遠的天際,她低聲道:「雅妃,如果我有天不小心死地快了點,如果我那時候沒有等到百里長風回來,你記得幫我告訴他,我真的喜歡他,比很喜歡還要喜歡!從來沒有騙過他!

    「我是若雪鳶,但並不是他心目中的鳶兒……」

    不給兩人思考這句話的時間,她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直挺挺的暈了過去,幸好張豐年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下落的身體。

    張豐年眼神複雜的望著她,有淚光在眼底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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