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困了。」
困了跟她有毛關係，顧凌爽拍了拍他停在腰身的手，「那我讓秋水幫你準備些藥……誒，你……」
「對本王來說，王妃比藥管用。」他揚唇，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這些算是情話嗎？顧凌爽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撲哧笑出了聲，當然，得到的懲罰便是某人毫不留情的一口。
「喂，宇文城，幹嘛咬我？」
「王妃笑得太諷刺了。」
「靠，老娘笑得怎樣關你什麼……啊，你還咬……」顧凌爽被他完全制服在了床上，脖子還有他啃咬的痕跡，疼得她想捶人。
他偏偏還有理了，「王妃這爆粗口的習慣，該改改了。」
「誰讓你欺負人。」她忍不住咕噥道，經過這麼一鬧騰，兩個人都滾在了床上，弄得她十分尷尬。
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次數其實不少，但她就是沒法適應，腰身一緊，就被他拖進懷裡。
「喂，你……」
「睡覺，本王困了。」
「可是你生病了……」她小聲說完，卻見他早已閉上眼，似乎真的很睏了，顧凌爽被他緊緊鎖在懷裡，想要出去熬藥也沒法，不過風寒這樣的小感冒，也許睡一覺就會好。
索性，由著他去了。
*
次日，依舊是陰雨綿綿，一覺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顧凌爽睜眼的時候，就只看到秋水在一旁。
「王爺呢？」他不是生病了麼，這麼一大早，上哪去了？
秋水笑著，指了指隔壁，「爺在偏廳裡喝茶，娘娘要不要……」
過去看看？
秋水的話還沒說完，顧凌爽就絲毫不顧及地衝到了隔壁，那時，他正坐在桌前，手裡翻閱著什麼，手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
抬眸，一見是她，宇文城合上書面，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她臉上儘是擔憂，朝著他走去，手心覆上他的額，感受到溫度適宜，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再看他，神采奕奕，昨晚都發燒了，怎麼今天精神還這麼好？
他拿下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又將她抱在腿上，揉弄她散亂的發，「不穿鞋，不束髮就跑出來，這性子誰慣出來的？」
她揚眉，稚氣地戳了戳他的臉，「怎樣，有本事你咬我呀！」
「你當本王不敢？」他直接挑起她的下顎，對著她纖細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嚇得她連連認錯，「好了好了，我錯了，別咬我……」
「晚了。」他故意壓低聲音，卻沒真的咬下去，一枚吻痕印在她的脖子上，逗得她連腳趾都蜷在了一起。
此時，門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紅了臉，直接縮進了他的懷裡，就聽到一道纖細甜美的聲音響起，「知敏見過王爺王妃。」
「柳姑娘有事？」淡淡的語氣，透著被打擾的不悅情緒。
來人低頭行禮，嗓音柔柔，「回王爺，家膳已經備好，家父讓知敏過來請您和王妃前去用膳。」
「嗯，勞煩柳姑娘了。」他禮貌頷首，吩咐玄璜上茶，才一把抱起懷裡的顧凌爽回到房間。
見他蹲下身為她穿鞋，她低頭猶豫了片刻，才狀似無意地開口，「那個女孩，你認識？」
他連問都沒問，就知道人家是柳家千金，想到這，她不禁覺得心裡有點添堵。
他手裡的動作一停，揚眉看她，「柳知縣的小女兒，昨天還出來迎接我們，見過一面，不記得了？」
她臉一紅，躲過他的視線，咕噥了一句，「沒你記得清楚。」
都說男人對美麗的女人都會記憶深刻，沒想到他也這樣。
手指無意識絞著裙擺，顧凌爽的視線盯著窗外，沒說話，倒是宇文城覺得好笑，起身將她揉進懷裡，「王妃記性不好，還怪起本王了？住在柳知縣家裡，若是連對方的家人都不清楚，豈不是很沒禮貌？」
她被他反問得一愣，察覺自己話語裡的醋意，頓時面色極不自在。
怎麼一點小事，她也可以吃醋？
宇文城揚唇，撫過她的發，才看向門口，「秋水，給你主子束髮洗漱。」
女子束髮總得費些時間，顧凌爽想起那柳姑娘還等在偏廳，總覺得不好，「那你先去陪著那柳姑娘，別讓人家乾等著。」
他挑眉，捏著她的臉頰，「王妃吃味了怎麼辦？」
「哪有……」她臉一紅，甚至還能聽到秋水的嬉笑聲，而那人似乎並不以為意，找了本書就在桌前開始翻閱起來，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彷彿他情願把時間耗在她身邊。
顧凌爽心知勸不動他，而她，其實也私心地不想他去，是以，讓秋水加快動作。
一刻鐘，當他和她來到偏廳，那柳姑娘依舊端莊地坐在那裡，顧凌爽有些愧疚地笑了笑，「柳姑娘久等了。」
柳知敏微笑著搖頭，起身領路，雨後的路上，時不時會有泥濘的地方，前方柳知敏走得有些不穩，顧凌爽見著，下意識想上前扶一把，還未走開去，身邊的男人似乎就不滿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她疑惑地看他，只見他淡淡抬眸，語調一如既往地平淡，「秋水，去攙著柳姑娘。」
原來，她內心的想法，他都知道。
顧凌爽垂眸一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淺淺笑開，「怎麼，心疼我？」
他沒答話，眉眼裡卻有微薄的笑意，顧凌爽見著，有些晃神，前方的路雖然已是平坦，他卻不急著放她下來，她心裡暖意十足，摟住他的脖子，將腦袋埋在他胸前，簡短一句，「謝謝你，夫君。」
後面兩個字，她說得模糊，聲音細如蚊蚋，讓他的神情有一絲的恍惚，他卻藏得很好，只剩下嘴角淡淡的弧光。
一路來到主廳裡，又是不少人，顧凌爽這人本就不善於和生人打交道，只是微笑著，掩飾她的緊張。
坐席間，她聽到的儘是那些人對他的阿諛奉承，而她則是埋頭吃飯，似乎很專心。
「王妃娘娘，嘗嘗這裡的辣子魚，很美味。」柳知敏坐在她身旁，笑著為她夾了一塊，顧凌爽自是不會拒絕，遞上碗接過，淺淺一笑，「謝謝。」
「聽他們談論公事，一定很無聊吧？」柳知敏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不似先前的溫婉，這讓顧凌爽十分有好感，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聊得很歡樂，因此疏忽了碗裡的飯。
旁邊，宇文城的視線淡淡過來，落在那滿滿一堆的飯碗裡，微微皺眉，「王妃再不吃，這飯菜就得涼了。」
顧凌爽見所有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禁伸手暗自在某人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以洩心裡的憤怒，隨即心情大好地咬了一口辣子魚，可那份快樂並未延續多久，當辛辣盈滿鼻尖、嘴裡時，她嗆得流眼淚，一邊用手在嘴邊扇，「辣……」
真的很辣，她這人雖然生在現代，但畢竟是南方人，菜色都清淡了些，可這盤辣子魚，真的是要了她的命。
眼淚，鼻涕一起來，她摀住唇，不住地咳嗽，此時他的手伸了過來，將她抱在膝上，顧凌爽本就難受，見他這般強勢，更加委屈，「放、開，混……咳咳……」
他的臉色差了些，扣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預示他的不悅。
可顧凌爽哪裡管得著，辣味侵入鼻腔，她愈發難受，她將鼻涕擦在他的胸前，只得嗚咽低語，「辣死了，宇文城，好難受……咳……」
他擰眉，命人去取冰鎮水，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柳知敏一眼，淡淡的。
後者被他一嚇，無辜地低下頭，她也不知道王妃吃不得辣，僅是一塊辣子魚，她們這裡的人，一餐飯至少要吃上個四五塊的。
埋進他懷裡，顧凌爽眼淚嘩嘩的，絲毫沒注意那人著急的神色，稍後，嘴邊嘗到甜甜，冰冰的味道，是記憶裡的冰鎮綠豆湯。
「含在嘴裡，別嚥下去了。」他淡淡命令，將碗放到桌上，看到她似乎舒服了些，眉心才稍稍鬆開。
連換了幾次冰鎮綠豆湯，她嘴裡的辣味才漸漸散去，幾滴眼淚凝在嘴角，顧凌爽只覺得此時的她，最為狼狽。
四周，不少目光似乎是一直停在她和他身上，宇文城倒是一臉淡然自若，在她額上吻了吻，「好些了沒，嗯？」
顧凌爽垂下頭，感受他濃烈的呵護，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對面，柳知縣察覺到宣王爺微薄的怒意，立即厲聲斥責自家女兒，「知敏，還不跟王妃賠不是？」
那辣子魚，畢竟是柳知敏夾給顧凌爽的，如今王爺似乎是動了氣，哪裡還能怠慢。
柳知敏咬住唇，女兒家自尊心最重要，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認錯，自然是拉不下臉。
同為女子，顧凌爽輕輕扯了扯宇文城的衣袖，用很小的聲音和他說話，「宇文城，你阻止一下，柳姑娘也是一片好心，是我自己吃不得辣，再說了，我們在別人家住，不應該為了小事……」
「在本王心裡，這可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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