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安琦哽咽地對手機悔悟,南宮少帝不發一言……一種越來越冷的強大氣息卻從手機裡壓過來。
「納西塞斯?原諒我好不好?」
「嘩——」
南宮少帝一揮手,手機用力粉碎在地上,他冷寒地站起來。
羅德緊張道:「帝少,怎麼了?」
南宮少帝壓住太陽穴:「把手機撿過來。」
羅德過去將手機撿起,手機質量很好,沒有摔壞,只是電池板分開了。
南宮少帝上好電池開機,點開彩信——
……
金髮女人端著肉串轉身,正好面對著鏡頭。
【你看起來很熱啊。】冷天辰的聲音。
夏千晨慌忙退後一步,漆黑的眼眸如星辰般閃耀著:【你在做什麼?你在拍我?】
【我在拍肉串……】冷天辰說,【真香。】
夏千晨伸手將DV的鏡頭遮住,鏡頭於是一陣動盪地晃著:【不要把我拍到裡面去了。】
【為什麼?】
【總之我就是不喜歡。】
【我在拍風景,你卻擋著我的鏡頭。我現在在拍花,拍樹,拍……就是不拍你。】
……
那張濃妝艷抹的臉,臉部特寫時一眼就可以辨出是夏千晨。
南宮少帝眉峰皺起,太陽穴氣得隱隱作痛。
他想起燒烤的那天,冷天辰說:【我的口氣像在開玩笑麼?你的女人的確跑到我家裡來了。】
無辜的手機又一次被摔在地上。
南宮少帝嘴唇緊抿,氣得簡直要掐死這個女人!
她明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卻瞞混了他,還跟別的男人打情罵哨。
她為什麼會突然跑到冷家去?她跟冷天辰是什麼關係?
她跟冷天辰今天眉來眼去,之間的曖昧任由誰都感覺得到。
如果不是她懷著身孕,以南宮少帝的脾氣,早就大發雷霆。
他忍了整整一天,現在終於如海嘯般爆發出來——
南宮少帝一把揪起夏千晨的身體,逼她坐起。
「醒來,該死的,醒來!」
他用力攥著她的肩,搖晃她的身體:「我命令你睜開眼看著我。」
夏千晨全身疼痛酸軟,熱乎乎的,處在高燒的游離狀態。
南宮少帝更用力地晃她,拍打著她的面頰,讓她不得不疼痛地睜開眼。
夏千晨迷離地半睜著眼,意識被火燒得一團糟。
「孩子是冷天辰的?」
「……唔?」
「我問你,孩子是不是冷天辰的?」他怒聲問,「在酒店裡的男人是他?」
「不是。」
「你還敢撒謊!」
「沒有……」夏千晨根本已經是問什麼回什麼的狀態。
現在這樣辛苦,哪還有力氣轉動大腦想撒謊的台詞?
「既然沒有,告訴我酒店那個男人是誰!」
「我不知道,好痛……」夏千晨痛苦地說,「好痛……」
「不是冷天辰,就是夏千夜!?」南宮少帝眼眶充血,失去理智地怒吼,「是夏千夜?」
夏千晨呢喃說:
「不是……我醒來的時候,在華樂酒店。」
南宮少帝身體一冷,彷彿有盆刺骨的冷水朝他全身澆透下來。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就我一個睡在床上,衣服被撕得破碎……我喝得太醉,什麼也想不起來……」
「……」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好辛苦……」
夏千晨全身火燒火燎地發燙說:「好渴,好痛……爸爸,爸……」
她抓住南宮少帝的手,那手心潮濕,滾燙。
南宮少帝僵立地坐著,有一小段時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就彷彿後腦勺被狠狠地敲了一棍。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他反握住她的手,逼她,「華樂酒店?」
夏千晨乾涸地說:「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喝得很醉,千夜,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也沒想到就那一晚,我就懷上孩子了……也有可能是那個魔鬼的……」
夏千晨的視野模糊著,她現在看到的世界就像個萬花筒。
南宮少帝的身影有無數個,迷離地交疊著,在她視線中一會兒變成夏父,一會兒變成千夜,一會兒又變成夏千羽。
「魔鬼是誰?」
「……」
「說,魔鬼是誰?」
刺眼的燈光下,那臉湊近夏千晨,變回了南宮少帝。
夏千晨掙扎了一下:「走開,別過來,你這個魔鬼……」
所以魔鬼是他?
南宮少帝的心沉寂下來,一時間面部表情怪異,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心情。
下藥,懷孕,夏千晨喬裝傭人,在冷家他做的那場「春夢」是真的?!
多疑的性格讓他無法確定,他還想對夏千晨逼問,卻發現她又進入了昏迷中。
「我話還沒問完,給我睜開眼睛!」南宮少帝探著她的身體,太燙了!他的心裡劃過慌張。
「夏千晨!千晨,千晨……」
「醒醒!」
……
「帝少,醫生來了……」
南宮少帝扯了被單給夏千晨蓋上,衝進來的醫生喊:「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立即讓她的燒降下去。」
醫生其實時刻都呆在這酒店另外的房間,等待著隨時隨地的需要。
「我們現在就幫她看看。」
「如果大人和孩子任何一個出了事,就提著腦袋回去。」
「……」
南宮少帝突然站起來,走進洗手間。
冷水在剛毅的面孔上流過,幽長的睫毛翹著水珠,他的綠眸裡從未有過的空洞。
不久後,他又奇異地笑了。
如果孩子是他的,她沒有跟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一切問題都引刃而解了。
醫生們檢查夏千晨的高燒不退反升,一時都慌了。
「現在情況很不樂觀,可能馬上會流產。」
「應該要盡快送到醫院裡去……」
「這時候送到醫院裡也沒有辦法,她燒得太高了,又無法用藥物,除非她自己發生奇跡把燒降下來。否則……不僅僅是流產,大人也會有危險。」
南宮少帝走出衛生間,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