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花轎錯嫁 花轎錯嫁 163
    她拖著鳳君政往前走,小鎮道路不平,蘇綠芙這兩天一夜全無進食,又餓又累,走了幾步又摔了一跤,身體一偏,竹筏也偏了,把鳳君政給甩出去。

    「政哥哥……」蘇綠芙連滾帶爬地跪到他身邊,慌忙從泥濘中抱起他,鳳君政的身體已冰冷,蘇綠芙甚至不敢探他的鼻息,她知道耽擱不得,不管她多傷心難過,她都必須克制。

    她把鳳君政放到竹筏上,又拉著他,沿途摔了數次才到大夫的家,蘇綠芙幾乎癱軟在地上,雨下得很大,雨水從她的髮鬢裡流下,臉上也流淌著雨水,分不清是雨淚。

    「大夫,救命,救命……」她拍打著門板,已有些有氣無力,所以並無什麼聲音,蘇綠芙用自己的頭去撞門板,不顧疼痛,終於,門開了。

    又是一名女子開門,年紀不過三十上下,她見蘇綠芙跌趴在門口,鳳君政不知死活地躺在竹筏上,眉心一擰,蘇綠芙以為她要關門,不願意救人。

    傲氣,骨氣全然不見,蘇綠芙什麼都顧不上,如果她救不活鳳君政,她要自尊做什麼?自尊能讓鳳君政活命嗎?

    「夫人,求求你,救救……救救我家夫君。」蘇綠芙跪在門口台階上,淚流滿面地磕頭,一個接著一個,彷彿只要他們願意救鳳君政,她可以一直磕到死。

    「夫君,你快出來看看。」女子往裡喊了一聲,慌忙扶起蘇綠芙。蘇綠芙彷彿知道得救了,心一鬆,昏倒在女子懷中。蘇綠芙體弱,兩天不曾進食,又擔驚受怕,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受到極大的壓迫,她能強撐著帶鳳君政來小鎮,已是拼了自己最後一口氣,如今哪兒還能撐得住。

    蘇綠芙發了高燒,昏迷一夜。翌日轉醒,頭昏目眩,她躺在一張簡單的床上,房間內傢俱簡單卻不簡陋,佈置得十分清雅,窗台上有一盤月季花。

    姿容艷麗的女子見蘇綠芙醒來,慌忙端來一碗白粥,一碗藥,蘇綠芙慌忙坐起來,因為起來得太急,一陣昏眩,女子坐過來扶著她,「你別慌忙,仔細身子。」

    「政哥哥……他沒事吧?」蘇綠芙慌忙問,緊張地抓住女子的手。

    女子笑說,「他的傷已經上了藥,幸好你送的及時,已沒什麼大礙,再過幾個時辰就能醒來,你先照顧自己的身子要緊。」

    蘇綠芙鬆了一口氣,突然有一種崩潰的喜悅,怔然落淚,那女子溫柔地看著她,「你一定很愛你的夫君吧,昏迷中也一直叫著他的名字。」

    「是啊!」蘇綠芙抹著自己的眼淚,一切都過去了,以後他們會幸福的,是嗎?「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在一起,我怕他不要我。」

    「那就要好好把身體養好。」女子溫柔地笑說,蘇綠芙點頭把粥喝下,又把藥喝下,聽女子的話躺下來休息。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月季。」

    蘇綠芙記住了,又沉沉睡過去,大夫的藥很見效,蘇綠芙一覺醒來,身上舒服多了,也不再覺得沉重,高燒退下,蘇綠芙下床,走出房間。

    這是一家四合院,天已放晴,院子裡曬著草藥和魚蝦,蘇綠芙看到月季端著草藥出來,忙迎了上去幫她,月季笑著不讓她幫忙,「看你的手,我都不捨得讓你幹活。」

    蘇綠芙的手白皙嫩滑,十指不沾陽春水,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手,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被粗繩磨得全是血水,若是她們,哪會那麼容易就磨得那麼厲害。

    蘇綠芙看著自己包著紗布的手,無聲笑了笑,此時一名樣貌普通,看起來很溫和的男子走進來,臉上的笑意如暴雨後陽光,「你燒退了?」

    蘇綠芙點頭,對大夫拜了拜,大夫拂手讓她別客氣,「救死扶傷是大夫該做的事情。」

    蘇綠芙更是感激,她這輩子就沒做過什麼救死扶傷的事情,事不關己,她從來就漠不關心,相比於善良的他們,她十分愧疚,此刻她只想知道鳳君政的情況。

    月季看出她的心思,指著她旁邊的一個房間,「去吧,他剛醒來。」

    蘇綠芙聞言臉色浮現出最純粹的笑容,慌忙轉身去找鳳君政,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她說道,「謝謝你們。」

    她走進屋內,鳳君政正伸手往背後抓,彷彿是癢得受不了,見蘇綠芙來,他一時怔住,放下手來,對她露出笑容。蘇綠芙穿著月季的衣服,素白的衣裙,袖口和裙擺繡著月季花,站在陽光中,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站著門口看他,鳳君政輕笑,伸出手來,蘇綠芙笑著握住她的手,鳳君政手臂一用來,把她抱在懷裡,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個擁抱,彷彿又訴盡了千言萬語。

    這樣的溫存在他們之間,久違了十餘年。

    良久,鳳君政牽她坐在身邊,捧起她的手,蘇綠芙手上包紮著,他尚記得這雙手牽著時多麼的溫暖柔滑,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疼嗎?」他憐惜地問。什麼誤會,什麼榮華富貴,在蘇綠芙抱著他墜崖,吻上他的唇時已經煙消雲散,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活著,他要讓她活著,從此以後,他活著最大的意義就是她。

    蘇綠芙搖頭,眉目都是陽光,過去故意透露出的笑容再也不見,這才是屬於她的笑容,鳳君政又吻了吻,「撒謊,我記得你很怕疼。」

    鳳君政這才注意到,蘇綠芙手腕上戴著他送給她的羊脂玉鐲,他不免又是驚喜,指尖摩擦著羊脂玉鐲,彷彿撫摸著她的臉,那般的滿足。

    芙兒是愛著他的吧?

    哪怕不原諒,不願意寬恕,她也愛著他的。

    蘇綠芙不自在地縮回了手,突然有些臉紅耳赤起來,鳳君政不著上衣,赤著膀子,因為身上傷口太多的緣故,他沒有穿著衣裳,只穿著一件長褲。她避開視線,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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