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妃:花轎錯嫁 花轎錯嫁 082
    蘇綠芙掃了一圈,點點頭,「你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有他們三個就好。」

    「是!」話音剛落,個個飛身掠上屋簷,轉眼間消失在茫茫雪夜中。迅速,敏捷,不留一絲痕跡。蘇綠芙留下冰月在門口守著,蘇綠芙帶著無名和奔月進了牢房。

    樓梯下,十幾名官兵全趴在桌上,酒菜已冷卻,全中了迷藥。地牢分為兩邊,一邊是平民犯罪關押的地方,一邊是官員關押的地方,事先在犯人的飯菜中加了迷藥,此時他們正昏睡不醒,毫無察覺。整個牢房,只有陰風陣陣,一片死寂。

    「把他弄醒。」雲王關押的地方,最為陰冷,囚服薄,不耐寒,上面點點血跡斑斕,看得出經過嚴刑拷打,頭髮也零亂不堪,年邁的他,狼狽不堪。

    奔月玉手在他胸前一點轉而收回,雲王輕咳一聲,慢慢轉醒,待看清了眼前的情景,驀然睜大眼眸,藏不住的驚懼,「你們……是誰?」

    「雲王,你該擔心的是我們要做什麼而不是我們是誰。」

    牢房燭火不明,幾許亮光在牆上昏黃地閃爍,映著他的容顏更是慘淡,蘇綠芙冷笑著諷刺道,「這是風光一時的雲王爺麼?怎麼落得如此下場,看來果真是花無百日紅。」

    他拚命地想坐起來,卻徒然無功,過於冰冷的天氣凍得腳早就僵硬,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驚懼過後就是沉靜,從身形可以看得出是兩名女子和一名男子,看起來不像殺手,要是殺手,哪有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誰派你們來的?」

    「王爺,你如今可是罪犯之身,你以為有人還會為了你的命這麼大費周章?」蘇綠芙笑著蹲下身子,冷冷地道,「你一生作惡多端,夜半可曾有過冤魂索命?」

    「你……」蘇綠芙身上逼人的冷氣令他不拚命地往後退,驚懼又隨之而起,這麼冰冷的殺氣驚得他發顫。

    「沒想到你也會被當成賣國賊的一天,你說我是讓你畏罪自殺好,還是乾脆點……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我這人最不喜歡乾脆……」蘇綠芙輕慢的笑聲,如幽靈一樣鑽進雲王的心中。

    殺人有兩種,一招斃命,毫無知覺送人死亡,蘇綠芙喜歡慢慢地折磨人,不喜歡太過乾脆,就像從天堂到地獄,遲早是要到地獄,她喜歡看人在從天堂到地獄的途中,如何經歷絕望。

    蘇綠芙讓無名和奔月退開,她有話要單獨和雲王說,兩人聽令退到牢門外,不敢遠離,雲王察覺到今天過不了這一劫,怒問,「你到底是誰?」

    蘇綠芙眼眸掠過一抹殺氣,聲音卻含笑,「十年前的劉廷將軍通敵賣國一案,王爺不會忘記了吧?」

    雲王渾身一陣,驚恐地瞪大眼眸,「你是……劉廷的女兒……」

    蘇綠芙輕輕地笑著,白皙的手徒然抓緊他的咽喉,「你沒想到劉家還有人能活下來吧?我爹爹,我娘,姐姐,我哥哥,將軍府裡每一條人命,還有我爹爹背負十幾年的罵名,我也要讓你嘗嘗,這滋味肯定很好,只可惜,你只能到地府裡去感受。」

    「你是……劉……劉芙若?」雲王被她抓得窒息,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慘淡的臉上透出死亡的影子。

    「沒想到雲王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榮幸至極。」蘇綠芙眸色一狠,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帶著笑,威迫著他的生命。就在雲王以為他快要被勒死之際,蘇綠芙又放開他,任他在冰冷的地面上拚命地喘息,如垂暮之人在掙扎,明知是死,也要掙扎出一條活路,多活一分一秒。

    「差點忘了,我這人喜歡慢功出細活。」蘇綠芙輕笑地起身,啪啪手,似是拍去他殘留的體溫,冷冷地笑著,「這俗話說的好,父債子女還,知道你的女兒為什麼會嫁於非人,痛苦一生麼?就是因為你,雲宛芙的幸福可是毀在你手上。」

    雲王渾身一震,瞳眸暴睜,不管他為人如何,對宛芙卻是疼如至寶,「原來是你,你把我女兒給毀了……」

    「是你,雲王爺。」蘇綠芙冷笑,恨聲道,「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天晚上我發過誓,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這滿門抄斬算是便宜你們,即使不能留個全屍也有個屍體,我的家人卻連屍體都沒有。」

    這麼多年的壓抑和仇恨總算有一個抒發的渠道,蘇綠芙是快意的,也是狠絕的,似是有意折磨他,她又輕悠悠地笑了,意味深長地喃著,「你可以安心地上路,黃泉路上碰到我爹爹別忘了和他磕頭謝罪,置於你的寶貝女兒麼,雲王請放心,我會好好地關照她。」

    關照兩個字從牙縫裡迸出來,陰冷逼人。雲王渾身冰冷,眼前女子如同惡魔般,在臨死之前狠狠地折磨著他,明知他唯一掛心的是女兒,還要故意地在他面前提起,那笑聲,在陰涼的地牢如死亡的警鐘,閻王亦不過如此狠戾吧,他悲哀又憤怒,同時也無可奈何。銳氣消失,他如喪家之犬,求蘇綠芙放過雲宛芙。

    蘇綠芙輕笑,她放過雲宛芙,誰來放過她?左手暗自運足內力,第一次,她不用鐵甲,白皙柔嫩的五指如鋼鐵般,刺向雲王胸口。雲王瞬間眼眸暴睜,至於極限,鮮血染紅囚服,身子劇烈地扭動痙攣。似忍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片刻之後漸漸趨於平緩。蘇綠芙手一伸出,鮮血濺了一地,成了一朵妖艷玫瑰,亦是一顆心臟,紅的耀眼詭異。

    「怎麼不是黑的。」蘇綠芙狀似無意地輕喃,聲音空洞飄渺,多了虛無。

    或許,她的心也是紅的,蘇綠芙輕笑著。只有牢外的狂風呼嘯,吹得枯枝斷裂連連,在寂靜的夜色中奏著破碎的音樂,如殘缺的旋律。心臟被奔月收起,蘇綠芙的手血淋淋,染紅了黑衣袖子,直接用滿是鮮血的左手在牆上畫了朵芙蓉。

    「這左手畫的芙蓉和右手畫的芙蓉,還真差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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