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 鳳舞九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欠他的情,還清了
    狄素秋朝著她微微俯身一拜,身上的珠串摩擦發出空靈的聲音。

    「多謝,庸王妃多給我一天的時間。」笑靨如花的臉上,露出一種小小的滿足感。

    不知為何,瑾言突然覺得很愧疚,她還感謝她,要不是柳瑾言非要鳳月儀的性命,狄素秋可以好好的活著,別說一天了,一百天,一千日……

    「是我要謝你才是,可是我想知道理由。」她側目看著那一杯毒酒,真想把它倒掉啊,若是沒了它,狄素秋就不用死了。

    可是她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仰頭,將那杯酒喝得一乾二淨,速度快的臉瑾言都阻止不了。

    只見她暖暖的一笑,握住了瑾言的手,「看我跳一支舞,用你的心去記住它,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不等瑾言開口,她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院子中央的小亭子裡。

    白色的輕紗環繞在身子周圍,手上還有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好像在為她伴奏。

    瑾言這一生看過多少支舞,可是這一支舞應該是感觸最深,最心酸的吧!

    狄素秋一個轉身,手中的白紗纏在了身後的兩根樹枝上,胸口猶如千萬根銀針一般的刺痛,嘴角立刻溢出一絲血跡。

    「別再跳了……」瑾言小聲嘀咕著,但是卻沒有阻止,或許她想在最後一刻再綻放一次吧。

    突然在最後一個轉身的時候,她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胸口迅速的起伏著,瑾言立刻衝了上去抱住了她。

    一大口鮮血從她的嘴裡湧了出來,噴在了她的手上。

    「我……我還沒有……跳完呢?」狄素秋推開她,想要將那支舞跳完,可是卻體力不支的趴在了桌子上。

    「別跳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幫我呢。」

    瑾言知道酒裡面的毒已經起作用了,而服下這種毒的人根本救活不過一個時辰,所以在狄素秋死之前,她一定要問出事情的真相。

    她講狄才人發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為她擦乾嘴角的鮮血,「告訴我吧!」

    她抬起頭,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我欠一個人的情,幫了你,我的債就還清了。」

    欠一個人的情?瑾言更茫然了,是誰對她這麼好,素秋又是欠了誰的情。

    突然狄素秋握緊了她的手,捂著小腹,額頭上滿是汗珠,是毒攻入五臟六腑了。

    「你知道……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嗎?」她捂著自己的嘴,雖然很難受,可是還是一臉幸福的樣子。

    瑾言搖了搖頭,狄才人不是叫狄素秋嗎,是被楚玄曦從山賊手上救出來的,送一個小宮女一直登上了才人這個位置,這樣的身份,可以混的風生水起,著實不易。

    她似乎看穿了瑾言的心思,微微一笑,「素秋是我現在的名字,以前……我……啊!」

    突然,她捂著肚子摔倒了地上,身體也開始抽搐起來,可是她的手還是緊緊地拉著瑾言,似乎還有好多話要說。

    「狄才人,狄才人……」

    「我……真正的名字是……狄……芷容。」她的手突然從開了,眼睛也漸漸的無神。

    瑾言抱著她突然覺得很輕,芷容,止容……

    狄素秋蜷縮著身體,身體瑟瑟發抖起來,「我好想……好想看南邵……的雪,好想跳舞給……他……」話還沒有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滿是鮮血的手砸在了瑾言的腿上。

    南邵,難怪她會覺得這一身裝扮如此的眼熟,原來是南邵的服飾,為什麼她一開始沒有看出來呢?

    狄芷容口中的那個人,就是鍾離止容,兩個人的名字都一樣,一定有著很親密的關係,可是她再也不會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可以讓芷容去死了。

    說不定以後見到鍾離那個冰人的時候,可以問問他。

    「采凝,幫狄才人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好好的厚葬。」因為狄才人是罪人,所以她沒有資格入葬皇陵。

    宮中的女子就是這般淒慘,無論你生前多麼的風光,若是死後不能入葬皇陵,那也只是被丟到亂葬崗的命。

    養心殿內,楚玄曦正喝著悶酒,沈冰凝都被他屏退了。

    「你心裡難過嗎?」瑾言偷偷地潛了進來,她怎麼那麼不守規矩。

    「她沒有錯,只是錯在嫁給了我。」他趴在桌上,手中的酒壺連蓋子都掉到了桌子下面,酒水灑了滿桌。

    狄芷容的死其實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全都是因為她,可是楚玄曦卻內疚的要死。看見他現在這個樣子,瑾言心裡也不好過。

    她奪過他手中的酒壺,丟在一邊,「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癡情種,我還以為……」

    「我是對每個女人都很癡情才是。」楚玄曦自嘲的笑了笑,可是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受傷,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瑾言撲哧一笑,真是難為他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楚玄曦,我要走了。」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踢著桌邊。

    「是嗎?要走了,想好要我為你做什麼事嗎?」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陣清風吹過,是他的酒勁清醒不少。

    都走了,他輕蔑的一笑,轉身走向窗戶,用力一推,視野立刻變得廣闊起來。

    瑾言伸出手,抿唇一笑,「我想好了,只是不知道你捨不捨得給。」

    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樣子,楚玄曦倒是心裡沒了底,這個丫頭,又想要什麼,難不成是要他的性命。

    「只要你說得出,我就能拿得出來。」他驕傲的仰起頭,卻沒有注意到瑾言那詭異的眼神。

    瑾言閉著眼睛點了點頭,指了指東面,「我要開啟九宮陵的鑰匙,天——下——令。」她撅著嘴,說的風輕雲淡。

    殊不知,楚玄曦的嘴張的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怎麼,捨不得啊?」看著他驚訝的模樣,瑾言撅了撅嘴,「就知道你捨不得。」

    楚玄曦仰頭大笑起來,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柳瑾言,你是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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