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更好玩 人間卷2 議
    出了宮門,劉流領上精心挑選的十八鐵衛,回往營地。官道上,陣陣北風狂嘯而過,刮起枯黃落葉漫天飛舞,道路兩旁的枯樹左右搖擺,似受不了冰冷的寒冬而顯得一派異常蕭條景象。在這一片連綿群山包圍中,天空陰沉刺骨,十分冷清和陰暗。從林中鳥鳴絕跡,只有遠處漸漸響起急促馬蹄鈴聲,與天寒地凍的世界裡,顯得格格不入。

    掌車正是朱七,他迎著刺骨的寒風,臉上冷峻如初,認真一絲不苟的揮鞭驅馬車前進,在彎曲的道路上,四平八穩。犀利的風刀,無情的刮在他臉上,凍得通紅鼻子,有些鐵青的臉,只有眼裡射出興奮和激動的眼神,正在告訴人們,車中坐著一定是重要的人物。他的內心深處,從未有這樣執著過,無論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會讓人覺得對車裡那人無比狂熱和崇敬。

    而死活要跟來的沈浪,正騎著一匹黑鬃馬,在馬車邊上,不時吆喝前進,心裡也異常十分興奮。

    馬車前面有兩騎開道,後面緊隨著十六鐵騎,臉上都冷得鐵青,無一絲血色,不過個個緊抿著嘴,臉上堅忍不拔,兩眼放光,快速的催馬前進。兩邊蕭條景色快速的倒退著。

    其中,大家一致認為大軍前進目標過於明顯,於是決定兵分兩路,一明一暗。五百鐵衛分散成十小分隊,提前出發,由沈浪帶隊,以劉流車隊為中心,四周散開,一路跟蹤保護,並且不時派人前去偵探前方形勢,以便做出下一步正確選擇。

    而大軍在來年春暖花開之時,軍馬糧餉準備完畢後,才開始出發,沿所走路線,東上京都。大軍由沈浪帶隊,朱七,溫輕等武藝不凡戰將十來員,出兵洞春。相信那時西斯必有消息,有可能惡戰連連,不過秦勇隨時可支持而出,想來不成問題。不過問題絕對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其中包含無數牛毛盜賊,貪心軍閥,更有不可預知的變數,實是凶險萬分,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

    想到此時,劉流眉頭不展,到現在還拿不出一個萬全之策,看來軍隊是免不了大小苦戰。

    不知多久,馬車開始降速,車外不時聽到嚷鬧的聲音。

    有人大聲喝道:「車內是誰,快拿出出城文牒,否則不便放行。」聽口氣,想來是把守城門的士兵。

    第二天,神啟又召見秦木會,問與南湘議和之事,秦木會是一個飽有經驗的官僚,不敢像高起潛那樣把實情全部隱瞞,他決定說出一點實話,替自己留個退步:

    「臣因元忠是一棒人,平日往來,賣卜為業,所以派他前去,原想著可以避免外人疑惑。可是不知怎的,今日京城裡已經有了一些傳言。」

    「怎麼會傳出去了?」神啟有點吃驚,同時也有點生氣。

    「雖然京城裡有些傳言,但真實情形,無人知曉。只要陛下聖衷獨斷,不令群臣阻撓大計……」

    崇禎截住說:「不管如何,應該力求機密,不使外廷知道才好。」

    「臣一定加倍小心。」

    「言官中有人在奏疏中提到:『凡涉邊事,一概不許抄傳,滿城人皆以邊事為諱。』為什麼要禁止抄傳?」

    「恐怕有些與和議有關的,有些是軍事機密,不便外傳。」

    「凡涉機密的,不許抄傳;若行間塘報,為何不許抄傳?一概不許抄傳,反使大家猜疑。」

    「皇上所見極是。」

    神啟歎口氣說:「如今反兵已臨城下,且京城中已有流言,看來款事只好慢點兒進行。」稍停一下,他忽然憂慮地盯著秦木會的臉孔,輕聲問道:「陸天可贊同議撫麼?」

    「臣尚未見到陸天,不知他是否贊同。他明日前來陛見,陛下不妨當面問一問他的意見。如陸天也主張行款,廷臣中縱然有人反對,力量也就小了。」

    神啟點點頭。他感到外廷群臣在這個問題上對他無形的壓力很大,並且擔心連楊嗣昌也會對他的急於向滿洲議和的苦衷不能夠十分諒解,於是又說:

    「朕原來也是不主張行款的。無奈年年打仗,又加上災荒頻仍,兵餉兩缺,顧內不能顧外,只好對南虜暫時行款。俟內亂敉平,騰出手來,就可以對南虜大張撻伐。可惜外廷臣工,多不明朕之苦衷!」

    「陛下宏謀遠慮,自然非一般臣工所能明白。然如撫事告成,利在社稷,有目共見,今日嘩然而議者彼時即啞口無言矣。」

    「但願能夠如此才好。」

    「昔時對南湘議款,反對者何嘗不多?等到款事告成,南人受封,貢馬互市,從此相安無事,朝廷得解除南北邊患,併力用兵西胡,眾人始知對南行款為得計,今日之事,與之彷彿。」

    「卿言甚是。」

    秦木會的口才確實好,幾句話說得神啟十分滿意,頻頻點頭。其實同南議和的一段歷史,神啟並不是不清楚。這事情發生在六十年前,他的曾祖父治世的時候。那時候國家的底子還很雄厚,加上內有名臣在朝,外有許多名將鎮守九邊,帝國的力量比南湘強大得多,所以才能夠取得較好的和議結果。今天的情形恰好相反,根本不能同六十多年前的歷史相比。不過由於神啟急於要向南湘求和,所以一時不願認真地想想罷了。

    「秦勇同童人貝全力追剿反賊,」他又問,「近來甚為得手,是否能夠一鼓蕩平?」

    「兩臣所奏,姬武*西斯所糾合之各股流賊,有的擊潰,有的殲滅,有的投降,所餘無幾。目前大軍猛追不放,四面堵截,務期一鼓蕩平。西斯賊欲往江南,奔吳川,均不可能,不得不從無事中山向北逃竄。秦勇已在吳關南邊佈置重兵,設伏以待,想不日即有捷報到京。」

    皇上蒼白的臉孔上閃出一絲笑容,隨即稍微提高聲音說:

    「先生請坐。」

    秦木會趕快叩頭謝恩,然後起身,同時有兩個太監聞聲進來,在皇帝的斜對面替他放了一把較矮的檀木椅於。他剛坐下去,皇帝又叫「賜茶」,他又站起來躬身謝恩。

    神啟的精神振作起來,剛才的睏倦都沒有了。他從宮女手中接過來一杯熱茶,喝了一口,用莊嚴而有信心的聲調說:

    「如能一鼓蕩平,皆先生居中調度之功。」

    秦木會躬身說:「這是上托皇上威靈,下賴將士用命。微臣以駕鈍之材,辜負皇上寵信之深;自任本兵以來,內而流賊遲遲未滅,外而虜騎人犯,直逼京師,致使陛下午夜憂勤,寢食不安,實在罪該萬死。」

    「卿的困難,朕甚明白,不用多說。」停一停,神啟又說,「姬文才是國家心腹大患,如能蕩平,其他流賊自然容易殲滅,不足為慮。」

    「陛下所見極是。姬文在諸賊中最為強悍。目前只要將他蕩平,其餘諸賊聞風喪膽,當可不戰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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