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物價飛漲，5毛錢能幹的事兒，還真不多。
猶豫了一會兒，楚歡面色尷尬地朝著冰店的收銀櫃檯走去。
「謝謝，一共十塊。」老闆娘客氣地道。
「呃，不好意思，我身上忘了帶錢。」此話一出，果不其然，看見老闆娘的臉色起著微妙的變化，在對方準備發作前，楚歡忙道，「哪兒有公用電話，呃……不是電話亭的那種，是小賣店5毛錢打一次市內電話的那種，我打電話給朋友讓送錢過來。」
興許是楚歡說話的時候態度誠懇，又看起來模樣老實，再加上也就是個10塊錢的刨冰而已，因此老闆娘臉色緩和了不少，「小姑娘，下次可別這麼粗心大意啊，喏，馬路對面就有公用電話。」
老闆娘說著，用手指了指馬路對面一家小的雜貨店。
「我去打個電話，保證不會跑的。」楚歡身上沒啥東西能抵押的，因此只有給口頭保證。
「行，行，快去打吧。」老闆娘爽快地道。
有點灰溜溜地疾步穿過馬路，楚歡用著唯一僅有的5毛錢，打著電話，當手本能地把電話號碼全部按完，她才驚覺，她撥的是蕭墨夜的手機號碼。
沒去找婷兒，沒去找其他的同學和朋友，她這會兒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找蕭墨夜？！
楚歡自己都有些詫異，沒一會兒，電話接通，傳來了蕭墨夜的聲音，「誰？」
「是我，楚歡。」她咬咬唇答道。
「歡。」他似乎有些詫異，因為打給他的這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怎麼不用手機打電話給我？」
「手機放在包裡了，包忘了帶在身邊了。」5毛錢，沒多少時間可以通話。看著計時器上的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她趕緊道，「你現在有空嗎？」
「一會兒還有個報告會議要開，估計得2小時左右吧，怎麼了？」
「我在刨冰店吃了一碗刨冰，錢忘帶了。要不你兩小時後開完會，帶個10塊錢來刨冰店找我？」楚歡想了想道。
「先把地址給我。」蕭墨夜道。
楚歡忙把刨冰店的地址報給了蕭墨夜，然後便聽到他說了兩字，「等我，別亂跑。」
「……」他把她當小孩嗎？還亂跑！她欠著刨冰的錢，想亂跑那老闆娘也不讓啊！
掛了電話，楚歡唯一的5毛錢也沒了。這會兒，她也算是有點身無分文的感受。回到刨冰店，她訕訕地對老闆娘道，「我朋友正要開會，可能要2小時後才能送錢來，呃……我能不能在這兒坐2小時？」
「行了，坐就坐吧，反正現在客人也不多。」老闆娘拍拍楚歡的肩膀道。
楚歡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因為這會兒正是下午3點，又非雙休日時間，客人的確是稀稀拉拉的，過了一會兒，沒啥客人，老闆娘閒著無聊，便走過來和楚歡聊起了天。
「小姑娘，看你不像本地人啊。」
「嗯，我是W市的，現在在Z市唸書。」
「哦，是大學生吧。」老闆娘笑笑道。
楚歡點了點頭。
「交男朋友了沒？」
楚歡再度點點頭。
「小姑娘單獨在外，可要懂得好好保護自己啊！現在大學生同居的多了去了，這種事情嘛，女孩子總歸是會吃虧點的。」老闆娘打開了話匣子，「我親戚有個女兒啊，和男朋友同居了好幾年，結果搞大了肚子，兩人不知怎麼的，吵著要分手了。男人是拍拍屁股就走人，女人呢，還能去打胎，傷身子呦！」
「我和我男朋友還沒同居。」楚歡趕緊道。
老闆娘擺擺手，「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啊，你們小青年麼，情到濃時，哪裡還會顧得了那麼多。阿姨好心勸你一句，真要同居了，也得做好防護措施，這身子啊，可得自己保護。」
楚歡面紅耳赤，不知道是她太不開放還是老闆娘太開放，和一陌生人談這種話題，她總覺得怪怪的。
不過看著老闆娘這麼慇勤叮囑，她也只好點頭道，「謝謝，我知道的。」
「話說回來，你男朋友做什麼的，也是大學生？」老闆娘又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他是當兵的。」楚歡道。
老闆娘直覺聯想到了那些窮苦人民出生的阿兵哥們，於是道，「跟著當兵的，雖然是辛苦了點，不過等轉業了就好，現在當兵服役完了，一般都給包分配工作的，如果沒分配工作，那部隊也會給補貼的。要是以後有機會留在部隊的話，那怎麼也該有個……」
老闆娘的話，在看到一輛名貴轎車停在店門口的時候，戛然而止。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男人走下了車，寬肩、長腿、窄腰，氣質絕佳、面容俊美雅氣中，又帶著點軍人的冷然。
當男人走進冰店時，老闆娘趕忙迎了上去，「請問要吃點什麼冰？」
「找人。」對方說著，便直直地走向了坐在桌邊的楚歡，「就欠了10塊錢？」
「嗯。」楚歡站起身，「不是說要開2小時的會嗎？怎麼現在就過來了？」
「我把會議推遲了一小時。」蕭墨夜說著，從身上掏出了皮夾，裡面拿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幣，老闆娘看的目瞪口呆，這皮夾裡，除了錢之外，還有好幾張貴賓級的銀行卡。
這主兒，一看就非一般啊！
「他……他是你男朋友？」老闆娘不敢置信地問著楚歡，「那個當兵的？」
楚歡點了點頭，「嗯，他當兵的，當了好幾年了。」說著，看了看蕭墨夜的皮夾，「有沒有10塊的零錢啊？」
「沒，就100找零吧。」說著，他遞出了一張100給老闆娘。
老闆娘忍不住又多看了蕭墨夜幾眼，這才去收銀台找零錢。
楚歡扯了扯蕭墨夜的衣袖，「我能不能再要一份芒果冰啊，剛才吃得有點不太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