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寒堂 第5卷 236.分道揚鑣
    黑衣影魅悟塵和破蒼劍朱子輝都死了。不過他們的使命完成了,從幫助當年的燕王奪取皇位,到十七年後平息這場浩劫。更像是一個輪迴,但新的時代總會有新的英雄出現。

    寒影並沒有被悟塵殺死,實際上悟塵是用他的純陽掌力化解了他體內的寒毒,讓他體內的陰陽真氣相調和。這樣一來,辰雨星冰決帶給他的負面影響也消失了。

    玉堂和寒影離開皇城後就分道揚鑣了。

    玉堂回到江州城,見到紫菡後,直接送給她一個擁抱。「一切都結束了……」玉堂的臉接貼著紫菡柔順的髮絲,深吸了口氣。

    這一天,歐陽府大擺筵席,招徠了許多賓客。

    好事多磨,宴席之上,玉堂趁熱打鐵地正式向歐陽洵提親娶紫菡,這天晚上,紫菡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紅暈,紅暈如潮……

    眾人向歐陽洵賀喜,恭賀他有一個武林的英雄作女婿,也賀喜玉堂娶到了一個羞花閉月的妻子。他們訂好了良辰吉日,讓玉堂迎娶紫菡。

    江湖上的很多幫派都解散了,武林勢力化簡到了最小,這當然也是皇上最願意看到的。不過,玉堂阻止刀劍門紛爭,學得逆脈神功,以一人之力擊退邪派,還有打敗在正邪大戰上大顯身手的佳話依然在流傳著,就像但年的絕世雙劍。

    玉堂成為了武林的又一個傳奇。

    然而,最讓玉堂感到幸福的是與紫菡成親。什麼江湖傳奇,遺世獨立現在在玉堂眼裡都變成了過眼雲煙,因為世上的一切都在不斷地改變,真正應該做的是珍惜眼前的人,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在玉堂迎娶紫菡的那天,江南大部分地方下起了大雪。瑞雪兆豐年,這一切,在玉堂的生命裡完美到極致。玉堂和紫菡走進前庭時,玉堂突然停住了,對著蒼天大喊「多謝!!!」

    玉堂第一次落淚了,或許和蒼天一樣,落下了喜極而泣的眼淚。

    江南的雪也落到了松坪湖,湖面上的天空那般純白,環合的松竹在紛飛的白雪中綠得寂寞而優雅。松坪木屋的屋簷上也堆滿了白雪,寒影外出歸來,走進屋中。他和往常一樣地照看著沉睡的水柔,不過這一次,他發現水柔微微地挪動了指尖,於是輕撫她的脈搏。原來她衝破了藥王的封脈……

    大概是她想醒來,睜開眼看看寒影的慾望太過強烈了,所以自行衝脈。只是醒來之後,她就只剩下一天的壽命,一切都會像沙漏一般,變成倒計時和生命的最後流駛。

    寒影思索了一番,最後決定尊重水柔的選擇,幫助她衝破封穴。

    水柔醒來了,她還是那麼柔情似水,「寒影。」她醒來之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眼淚簌簌地落下,或許她也意識到了這段沉睡在夢裡的時光隔開了她與寒影。現在久別重逢了吧!

    對於寒影,他不知道該喜悅還是悲傷,她雖然醒來了,卻也意味著將要離他而去。也許,倒計時的幸福就是進行時的悲傷吧。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水柔……

    「水柔……」

    「不要說,我什麼都知道,我在夢裡聽得到。只是看不見你的樣子,也碰不到你。」水柔說著,抱得更緊了,生怕寒影離開。

    至少還有最後一天的幸福,寒影這樣想著,便也暫時釋懷了。

    「我想出去走走。」水柔還是那麼溫聲細語,她鬆開了寒影,拉著寒影往屋外走。「等一下我。」寒影先回了木屋。

    水柔看見外面的大雪,綻開了笑臉,但是她穿的還是很單薄的上衣,她兩手掌相互搓了搓,朝手心哈了口氣。

    這時寒影拿出了一件皮大衣披在了水柔身上,「小心著涼」

    水柔和寒影並肩走到湖畔,水柔的頭靠在了寒影的肩膀。兩人在湖畔坐下。

    冬日的夜晚總是那麼早到來。雖然下雪天,世界會很明亮,但是寒月卻出現在了天空。

    湖水映月如雪,指尖輕碰,雪月溶解。這種夜月雪景美得極致,卻也美得殘忍。

    水柔靠在寒影的肩膀感覺很暖很暖,兩人依偎在一起,說了很多話。

    「寒影,我想……」

    「什麼?」

    「我想……」

    「水柔?」

    「作你的妻子。」

    寒影笑著說「求之不得。」

    「討厭,第一次看你笑得這麼狡猾。」

    寒影笑得狡猾,卻也笑得勉強,他說「你現在就是我寒影的妻子了。」

    「我們要正式的拜天地……」水柔此時也有些少女的天真和執拗了。

    「好吧,那我們現在對著天,對著地默默地起誓。」寒影說著,閉上雙眼。

    水柔也照做了。寒影睜開眼,偷偷地看著水柔的側臉,她的樣子很滿足,很幸福。但是為什麼,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水柔睜開眼,看見寒影臉上淡淡的淚痕,什麼也沒說,只是把頭靠在寒影身邊。望著平靜的湖面……

    兩人在寒冬的湖畔,相互依偎著,靜靜地睡去了。

    ……

    寒影打了一個寒噤,他睜開眼了。雪停了,陽光透過雲,撒下柔和的光暈。寒影看著水柔安詳地躺在懷裡,還是忍不住去摸了摸她冰涼的手腕,她已經沒有了脈搏。

    ……

    這次以後,寒影再也沒有落淚,因為他承載著很多人的精神寄托,有他的父親,有他的師父,還有水柔……

    儘管他的天空是灰色的,儘管他是一道月夜下的寒影。

    寒影再跟玉堂碰面是在次年,陸羽的忌日上。兩人站在碑前面,沒說聲「好久不見。」

    寒影只是把龍吟劍扔給了玉堂,「這把劍給你。」

    「這把劍應該屬於你……」玉堂把傲天劍給了寒影。

    玉堂不知為何,看著寒影,心裡總會有種觸痛。因為他的命運?還是……

    現在的玉堂已經和紫菡隱居深山了,偶爾回家探母。

    玉堂回到山中所建的名為「寒堂」的山莊後,一直愁眉緊鎖。

    聰明的紫菡問道「是見到他了麼?才會這麼不開心。他過得不好?」

    其實陰霾是在所難免的,因為情緒可以傳染。

    但是故事不會以悲劇收尾的。

    這時,一個侍女走進屋子,說「公子,小姐,有個人說要拜訪您。」

    「怎麼又找到了。嗨,人怕出名。」玉堂歎道。因為玉堂成為大俠後,經常有人前來求教武功,或者單純慕名而來,纏得玉堂煩惱不堪。

    突然,聽得外面笑語「哈,堂兄,怎麼出了名就不認兄弟了。」

    「是……」玉堂瞪大了眼睛,紫菡也有些錯愕。他們忙迎出去。

    「果然是……」「尹明!!!!」

    「哈哈,堂兄!!!」

    兩人一見面就相擁起來,激動得熱淚盈眶。

    「尹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睡一大覺醒來之後就在一間密室裡……」

    這是兩人後來的談話。「有尹明在,還愁不能開懷暢飲麼?哈哈!」

    這就是一種田園之樂吧!

    至於皇帝,仍然勵精圖治,天下還算安定,因此他在位的二十二年被人稱作「永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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