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寂寞,但是已故的人畢竟寄托了所有的期望與夙願在你身上,那些人其實一直與你同在。你可以孤獨,但是不可以沒有信仰……」這彷彿是陸羽想對他說的最後的話,也許是遺留的精神力量,它成為了寒影彷徨時內心最終的獨白。
寒影站起身,走出廟外。對著皎白的月光長舒了口氣。
而玉堂,坐在竹林裡,手裡拿著那封血書,凝視著上面的文字,他的精神卻早就渙散了。
這封書信,他已不知看了多少遍,他也許在強迫自己接受現實。看到連他自己都感覺倦怠了,才站起身,朝城中的酒館走去。
走到酒館,店小二看玉堂滿身塵土,頭髮凌亂,便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道「客官,小店快打烊了,明兒再來吧!」
此話剛落,玉堂吼道「少廢話,快給我拿兩罈酒。」
店小二看著有點膽怯,忙給玉堂捧來兩罈酒。玉堂接過酒,直接離開了。
店小二在後面嘟囔道「怎麼又來了一個怪人討酒?」
之前討酒的人,無疑就是寒影了。
他們在不同的地方,做著同樣的事。
歐陽府的下人回府之後,告訴歐陽洵玉堂先去找他的師父,然後就回歐陽府。可是歐陽洵,肖庭,紫菡等到晚上,也沒見玉堂蹤影。歐陽洵擔心玉堂,便派了幾名下人到江州城各處打探。
玉堂回到竹林,醉臥其中,腦海裡,是當日陸羽想他逃酒的畫面:
「小兄弟,我的酒不多了,可否討杯酒喝?」
「好啊,拿去。」
如果不是這次偶然的借酒,他之後所走的路,也許就截然不同了。
玉堂曾經都是以酒為興,如今卻在以酒消愁。微燙的咽喉吸進的空氣,讓他感到一絲涼意。過了不久,他的視線變得不清晰,一陣目眩頭暈後,他躺在林子裡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歐陽府,他有些恍惚,同時也感到一陣莫名的興奮,那原來是一場夢境……
紫菡此刻正坐在她的旁邊,擔心地看著她。
「紫菡……」玉堂透過她凝視著自己的眼睛裡,模糊地看到了自己憔悴而潦倒的樣子。隨著意識的逐漸清醒,他流下了眼淚。
紫菡看著玉堂這樣,自己也很難過。她不知道該對玉堂說些什麼,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歐陽府的下人是在深夜裡發現玉堂醉臥在竹林,同時他們也發現了那封血書。
玉堂走下床,跟水柔一起來到正廳。歐陽洵和肖庭正在那裡等候,他們似乎也變得一絲陰霾。
也許因為逝者帶來的傷痛,也許對殺死陸羽的人感到畏懼。
他們見玉堂到來,上前來安慰。
其實他們也知道,玉堂現在什麼也聽不下去。
「陸前輩的墓碑立好了,在竹林裡。玉堂,去上柱香吧!」肖庭說。
死者已矣,玉堂也只能如此了。
一行人再次返回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