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兒全然未察覺到有任何異樣,並不是不夠聰明,只是下意識地會往好的方向想。
晚上,鳳九歌居然要求跟寵兒睡,說是培養母女感情。
寵兒吐了吐舌頭,什麼培養感情啊,明明就是見不得自己跟墨理好。
可寵兒既然一開始演得便是母女深情的戲碼,自然要接著演下去。
兩人擠著一張床,毫無任何想要對話的感覺,連同床異夢都不可能,因為誰都睡不著,雖然誰都在裝睡。
三更天的時候,鳳九歌從起了床,出了門。
寵兒抿了抿唇,心底糾結,她雖然相信墨理不會做對不住她的事情,但這大半夜的,跟自己的前任,乾柴烈火的,不會就燒起來了吧。
寵兒光想想就難受,果斷地起了床,跟了過去。
她法術好,幾個隱身術加身,誰都看不到她。
果不其然,鳳九歌真跑去墨理屋了。
這變態的老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墨理開了門,鳳九歌便勾著墨理的脖子吻了上去,寵兒那個火大啊,恨不得立馬獻身把這對姦夫淫婦就地正法了。
不過墨理卻躲了過去,他靈巧一閃,將鳳九歌推開幾尺遠,這才問道:「什麼事,母親!」
母親……
寵兒的怒火扭曲地平息了!
老女人,你是沒有希望的,哼哼!
「不讓我進去嗎?」鳳九歌眉目哀怨。
「有事門外說。」墨理笑得清淡,典型的正人君子形象,寵兒大喜,果然自家墨理培養得好,柳下惠坐懷不亂啊!
只是,蕭寵兒,你對墨理有什麼培養,你就是坐擁了一成品。
「你確定不放我進去?」鳳九歌挑眉,「那好,我去跟寵兒說說你們的關係。」
墨理的眉心攏起,又是那種逆天的殺氣和煞氣,隔了幾丈遠,寵兒依舊感受得格外清晰。
她跟墨理什麼關係?
夫妻關係。
這有什麼好說的,世人皆知。
她的心底,驀地升騰出幾許動盪的不安,像是有什麼重大的內幕會在這黑夜中揭露似的,她有著該死的好奇心,卻本能地覺得會受到傷害。
掙扎,糾結,取捨……
鳳九歌和墨理已經進了屋。
寵兒咬了咬牙,追了過去,藏匿在走廊的房梁之上,悄然地觀察著屋內的一切。
人,總不能一直逃避的,就算有天大的內幕,寵兒也決定,跟墨理一起扛著。
而此時,鳳九歌已經坐在了床上,妖孽般美麗的臉龐,滿臉傲然的命令:「吻我!」
這女人,那種高貴至極的美麗,有著與生俱來的女王氣場。
墨理置若罔聞。
「如果你不希望我對著寵兒說出來的話你最好照我說的做。」鳳九歌是戰神,抓到把柄不利用,是傻瓜。
她要墨理,就會不惜手段地去得到。
她深諳他是個有潔癖的人,若是碰了自己,定然會負責到底的,糾結於母女之間的關係,只會讓墨理放棄乾淨的寵兒,以避免她受傷。
墨理的唇瓣蠕動了下,眼眸之間殺氣沸騰。
「墨理,你居然想殺我,哈哈……」鳳九歌狂笑,「想不到我們有一天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你想想,要是寵兒知道她的母親是你親手所殺會怎樣?而且,墨理,就算我死,我也有的是辦法讓寵兒知道真相!呵呵……墨理,你太善良了,你已經走入了死局!」
徹底的死局,不論墨理如何選擇,都是一種骯髒。
或者當他愛上寵兒的剎那,就是一種骯髒。
他哀傷地閉了閉眼,睜開眼,面目寧和,下一秒,他「啪」地一聲跪在鳳九歌面前:「鳳九歌,算我求你,念在舊情上,放過我們!鳳安,那也是你的骨血啊!你疼寵了那麼多年的孩子!」
寵兒倒掛在房樑上,看著墨理居然朝著別的人下跪,一下子,震驚,憤怒,不解……隨之通通轉換為疑惑。
鳳九歌到底知道了什麼,居然讓墨理這樣做。
她身上,還有什麼,值得墨理這般鬱結於心。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倒是鳳九歌,見著墨理下跪,也是止不住震驚,隨之而來的是心傷:「墨理,你居然為了別的女人,連你自己的自尊都拋棄了!墨理,你就這麼愛她!愛你的親妹妹!佔有你的親妹妹,很爽對吧!為什麼不連我也佔有,我還是你妹妹的生母!」
轟……
寵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炸開,將她的大腦她的意識炸得一塌糊塗。
什麼?親妹妹……
她在開玩笑吧!怎麼可能?
她不是蕭硯的女兒也就算了,居然是墨藏歌的孩子……
寵兒不想相信,可是各種線索串聯起來她的大腦格外理智地判斷道: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要不然墨藏歌不會想殺了她。
這是真的,要不然墨藏歌不會一直喚著她女兒。
這是真的,要不然那一日的亭外,墨理不會那般絕望,絕望到對她的呼喚也視若無睹。
這是真的,因為墨理此刻跪在那裡,苦苦哀求……
甚至就在今天下午,鳳九歌未曾說出來的那兩個字,也是——兄妹!
寵兒很快地就消化了這個信息,隨之而來的是瘋狂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像是無數的螞蟻在啃咬著她的骨頭,那麼疼,疼到寵兒止不住痙攣,全身都在發抖,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法術和藏身的力氣,狠狠地從房樑上摔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轉了個身,以背著地,悶悶地痛從背部傳了過來,卻那般的微不足道,跟自己身上的疼一比,渺小得如同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