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魔王誤終生 救世天書 第二百零七章 五界峰會(二)
    三師父,那部天書是假的,假的啊!

    「天帝——!」憤怒的嘶吼出聲,白至清一劍斬在了腳旁青石上,石碎紛紛,但鬱積在胸中的怒氣卻無一絲一毫的消減。

    就算那天書裡記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前塵往事,就算那些前塵往事對你的帝王聲望有所影響,但你又何必一定要出此陰招將三師弟與吾徒糖糖置於如此萬劫不復之地?!

    「哼!」一聲冷哼,常醉一把拎起了鬼王的衣領,「伽羅鬼王,你倒是把事情推了個乾淨!說,那鬼界天書中到底有些什麼,為何天帝如此著緊,非但扣了天書,還要將欲開天書的仙眾趕盡殺絕?!」

    「這——這——」小眼珠瘋狂的亂轉,鬼王戰戰兢兢的環了眾人一眼,卻見人人臉上皆是一副想將他撕碎的恨怒,不由心膽一寒,大聲嘶呼道:「那鬼界天書記載了當今的乾坤之主原不應是在位天帝,而應是——應是——前世人王,現今的魔王軒轅恨天!」

    「嗡~~~」雄渾的劍吟聲突然響起,似虎吼,又似龍嘯。

    軒轅恨天靜坐樹下,身形未動,只是插在前方地中的帝天劍卻兀自震顫鳴吟了起來。一道道劍芒閃出劍身,散入四方,似這上古靈器正在喧囂著的無盡怒意,殺氣凜凜,震人心魄。

    「人王饒命、人王饒命啊!」劍在抖,鬼王亦在抖,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小王錯不該聽那盜位天帝的唆擺,害了二位仙尊,更失了鬼界天書,但求人王看在小王供認不諱的份上,饒小王一命吧……」

    一片死寂,無人理會鬼王的哭嚎,軒轅恨天依舊是那副巋然淡漠的表情,仿若未聞,抑或是根本置若罔聞。

    「你說——」

    許久,久的像已經歷了千秋萬載,旭青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開口,卻發現語聲暗啞,甚至還帶著絲無法遏制的顫抖:「魔王才應是真正的乾坤之主?!」

    「是!」抹了把鼻涕,鬼王哭得著實淒慘,呼嚕著鼻涕道:「小王雖不能窺得天書全相,但那片段鏡像已分明顯示——上古神龍族滅族之際,瀕死的末代龍王見了人王與帝釋二人,告訴他們誰能戰敗九頭敖龍、取得敖龍所化的帝天長劍,誰便是新的乾坤之主!」

    一言止,萬籟靜,眾人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前方。

    落英繽紛,仿若花雨,粉瓣靜靜的飄落在樹下那銀髮墨袍的男子身上,落在前方插入土中、浮著龍形暗紋的帝天長劍上。

    那個男人,那個欲毀天滅地,千年來一直被五界視為公敵的魔頭,他居然才是真正的乾坤之主?!

    而此刻,他只是微勾著頭顱,專心的凝望著懷中的女子,驀地手臂一抬,人俯了下去,墨發與銀髮頃刻糾纏,他的唇烙上了她的唇,一如那花瓣飄落,自然,隨性。

    「你——魔王?!」心中震愕已極,但長久以來的正直古板仍令白至清下意識的跨上一步吼道:「放開吾徒!」

    一道黑影驟然竄出,卻是立在魔王身側的常有橫刀攔上,刀背上的九曲銀環與刀身相撞發出箏的一聲脆鳴,似在無言的警告眾人,擅動者——殺無赦!

    「讓開!」青筋賁起,白至清長劍一抖更逼上一步。

    縱使是真正的乾坤之主又如何,糖糖那丫頭而今魂魄不全,那魔王居然還只顧著輕薄……

    「白掌門!」

    「師兄!」

    「王!」

    一團混亂,人魔仙妖叫成了一片,白至清忽而一愕,怔住了腳——

    一顆光珠,明媚的深紅夾著濃重的深黑,裹著一團赤金色的炫光在糖糖與魔王的口間閃耀,那是——魔王的魔元!

    長劍垂下,白至清傻了。

    縱使隔得老遠,他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無與倫比、霸氣十足的魔力,這力量他已不是第一次領教。

    他記得第一次,是在通天塔上,魔王掙斷系命索飛身救下了還不是仙界弟子的孫糖糖。

    第二次,是在祝融洞,魔王以一人之力熄滅了菩提業火,助糖糖降服了菩提聖劍。

    而今,第三次,又是因為糖糖,他居然口吐魔元為那丫頭定魂療傷。

    倘若換作其他有心人,此刻只需一口吞下魔王的魔元,那他便會當即淪為人人得而誅之的案上魚肉。

    只是,白至清知道,糖糖是絕不會那麼做的。

    那丫頭傻得很,傻得就算是自己死,自己傷,哪怕到最後真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也絕不會存一絲一毫加害魔王的念頭。

    他知道,恐怕魔王更知道,所以才會如此肆無顧忌的用魔元為之定魂。

    心中亂紛紛,說不清是什麼感想,白至清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沒想到他居然在一仙一魔間看到了如此生死相許的真情。

    福兮?禍兮?

    但既然連天地乾坤都要被顛覆了,那仙魔相戀是否不再那麼不見容於世?!而眼前那兩個人,一個是連天地都敢於去毀滅的狂傲魔頭,一個是一根筋到底,執拗的令人不得不歎服的傻丫頭,他們,真的會在乎什麼天譴不天譴嗎?!

    風靜靜的吹,潭邊倏忽間鴉雀無聞,連鬼王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望著靜靜相吻的二人。

    當初時的震驚,再當所有繼而升起的欣羨、驚悸、嫉妒與痛苦過後,所有人的心頭都只剩下了一絲淡淡的感傷。

    倘若,天書中所記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倘若,那銀髮墨袍的男子坐了他本該坐的位置,君臨天下,一統乾坤;亦或者,那杏目輕合,至今仍未醒轉的女子沒有因想打開天書而被天帝所害,那他們,將是多麼幸福的一雙人?!而這天地間又該少了多少劫難,多了多少溫情?!

    光暈漸淡,魔元隱去,糖糖睜開了眼,很累很疲憊,但她知道是大叔再一次喚醒了她,她知道。

    伸手,捧住了大叔的臉,這一次他沒有閃躲沒有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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