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加點料 第4卷 第165晚  負心的代價+鬼擋路
    《負心的代價》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頭、熟悉的夜晚,只是不熟悉那些夜歸人以及現在他們流行的生活方式。恍若隔世,在那個該死的監獄裡待了足足三年了。是啊,三年說不長也不長,說不短也不短,可是人生又有多少個三年……人生又有多少時間可以陪伴在親人身邊,享受天倫之樂呢?

    快要到家了,曾經的家,家裡的燈還亮著,自己的前妻和自己的寶貝兒子,你們還好嗎?突然有個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那是一個嬌小、美麗的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一個可以讓天下男人看一眼,就會永遠忘不了的天使面孔,可是她是魔鬼,一個活生生的魔鬼。張元生,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害的自己人去財空的女人。

    女人身後是兩個穿制服的人,她正被他們押解,到她應該去的地方。她也認出了張元生,不知道是愧疚還是……總之她避開了張元生射過來,幸災樂禍,又有些於心不忍的眼神。然後,她垂下頭,迅速的從張元生身邊走過。

    女人有兩種,一種是可以過日子,但不能浪漫;一種是可以浪漫可以炫耀,但絕對不能信任。自己的前妻,賢淑、善良、能幹……可這個女人呢?除了一張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一無所是。哦……不對!她還充滿了心機。

    從小就是個孤兒,可是自己有養父母,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被養父母收養的妹妹。因為兄妹兩沒有準確的生日,所以養父母就把他們的生日定在元月一日。他叫元生,妹妹叫元妹!想一想自己曾經是多麼幸福,寄托了家裡的多少希望!

    養父母用街邊的排擋供養他們兄妹讀書,後來生意越來越難做,競爭的攤位以及名目繁多的稅收和城市為了整頓市容,對他們這些街邊排擋的打擊。妹妹只好綴學,外出打工,繼續供養哥哥讀書。

    可是元生呢?居然學會逃課,和社會上的狐朋狗友一起去打架、喝酒、抽煙、調戲女人……整天做著偷雞摸狗、坑蒙拐騙的勾當。學校失望了,放棄了他,養父母失望了,雙雙歸西!

    眼看快三十了,一事無成,整天只有東遊西逛的混日子,更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跟他過日子。妹妹說:「哥,你整天這樣也不是辦法,去找份事情做吧!你很聰明的,只要你肯做,飯是有的吃的!你不能這樣窮混下去,真的打算打一輩子的光棍嗎?」

    元生也想好,可是像他這樣的人又能做什麼呢?妹妹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只要你肯做,我還有一點錢,我們一起開個飯店什麼的,總會活下去的!」

    飯店很快開了起來,逐漸也進入了正軌,元生從前落魄時不知道死到哪裡去的狐朋狗友又回來了,他們吃喝完畢,就簽上名字,抹一下嘴,一走了之。

    妹妹歎息說:「哥,這些人再過來這樣白吃白喝,恐怕我們……」元生點了點頭,再也不允許那些人來賒帳了。兩兄妹同心協力生意又逐重新漸進入了正軌。妹妹又說:「哥,你該成家了!」元生苦笑道:「我這樣的人,哪家姑娘願意跟我啊?」妹妹說:「我跟你,就算全世界人都討厭你,可是我不討厭你,我可以做你的老婆!」元生連連擺手說:「妹妹,這不行,你是我妹妹啊!」元妹突然站了起來,堅定的說:「我們又不是同父母所生,有什麼不行的!」

    元生長這麼大沒哭過,他哭了!一把摟住妹妹說:「你受苦了,這麼多年,為我付出那麼多!可是我不能害你啊,我連自己都養不活,又怎麼養家養你呢?」元妹也動情的說:「就算,你真的還會迷失,我也會養你和我們未來的家的!」

    他們結婚了,不久還有了個兒子。他們共同努力,由於經營到位,不長的時間內,他們就擁有了自己的房子,還擁有了一家完全屬於自己的飯店。

    在舊街區改造中,他們的飯店獲得了大筆賠償。三年後,他們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酒店,屬於自己的賓館。如果不是因為阿媚的出現,可能他們還將擁有屬於自己更多的東西。

    阿媚是個很有風味很有魅力的年輕女子,她用充滿誘惑的眼神勾引上了元生的身體,以及他那個本來就不很健全的靈魂……

    當他準備和元妹離婚的時候,連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元妹居然也出奇的平靜,她說:「孩子,我會帶好的,有那麼漂亮的女孩喜歡你,我也很開心,如果哪一天,你……你……願意回來……回來……我和兒子都歡迎你回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掩面,跑回房中,隨後是元妹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他的關門聲,和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他和阿媚過起了幸福的二人世界,生意疏於打理,很快一落千丈。誰知道呵媚此時居然移情別戀。她說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過不慣苦日子,她要重新追尋自己的幸福。見鬼!你要追尋你的幸福,我就毀了你!

    元生就真的去毀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似乎早已有所防備,他不僅沒有動到她一根毫毛,還鋃鐺入獄!三年了,是啊!三年!人生又有幾個三年呢?

    他一步又一步的邁著似乎被罐了鉛的腿,幾乎是拿出所有的勇氣進了家門。元妹和孩子驚訝的看著他,孩子對於這個陌生人的突然出現,恐懼的躲在媽媽身後。

    元妹的臉上浮現出了細細皺紋,她幾乎是壓抑住自己的所有情緒說:「你還是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說過,等你回來的!」不經意間,兩行眼淚從她面頰輕輕滑落……

    元生突然重重的跪在他們母子面前,再次哭了,這是他自記事起第二次哭泣,他無奈的說:「一切悔恨都遲了,說再多的對不起都無法彌補我的罪過,我是來見你們母子最後一面的……」元妹惶恐的站了起來,她想問為什麼。

    她突然看到元生身後站著兩個穿制服的人,兩個很帥氣的人。她抓住其中一個人的手臂喊道:「同志,他不是服刑滿了嗎?這是怎麼回事?」那個被她抓了手臂的人,慢慢的向後退了幾步,掙脫了她的手,然後行了個標準的禮,歉意的說:「對不起,你從前的先生必須要到我們負心地獄去繼續服刑!」她不解的看著他們!

    這時另一個穿制服的人,站出來,也行了個標準的禮,說話了:「對不起,大嫂,我們是牛頭馬面,你從前的先生已經死了,本來我們是沒有權利讓他來見你們的,可是,我們看的出,他的悔恨之意,所以破了一次例!」

    元妹突然抱住跪在地下的元生說:「不是的,不是的,說好了,你今天回來的,監獄的通知書都過來了,我和兒子一直在等你回來,不會的……」

    元生痛苦的搖了搖頭,又苦笑一下說:「是的,我提前幾天回來了,我找到那個女人,並且殺了她,然後,我也自殺了!本來,我是沒有臉來見你的,可是我從來沒對你說過『我愛你』更沒有說過謝謝你,沒有盡到做哥哥、做子女、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他輕輕的就掙脫了元妹的懷抱。

    牛頭和馬面似乎也動了感情,只見牛頭說:「讓她們母子忘掉這一切,忘記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恨,讓她們好好睡一覺吧!」馬麵點點頭,輕輕的用手一揮,母子兩就進入了夢鄉。

    牛頭和馬面依舊押解著元生去負心地獄報到,元生對他們懇求說:「我想知道我老婆和我兒子未來怎麼樣?兩位大哥可以嗎?」牛頭搖了搖頭,歎息說:「世人奸猾,鼠目寸光,只記得一時的風光,又何曾記得從前的屈辱和潛伏的危機呢?所謂『天作孽猶可諒,人作孽不可活!』至於你老婆,你可以看……」

    牛頭隨手在前方畫了面鏡子,鏡子裡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以及一個陌生的男子,圍坐在一起吃飯、說笑著……

    那個陌生男子的位置本來是屬於自己的,可是自己呢?馬面突然在他背後拍了一下,感歎的說:「如果,不讓她忘記你這個負心人,她又怎麼可以接受那個可以給她幸福的男人呢?所以說『暗室虧心,神鬼有眼!』凡事皆有前因後果,只看個人怎麼去做。恰如種樹、栽花……只有付出辛勞,才可以開花結果,世事亦然……」

    經過一片黑暗後,他看到了那位比她先到負心地獄門前的女人,女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居然沒有了愧疚,也沒有了怨恨……只是輕輕的被押解她的鬼差推了進去,隨後是她發出的痛苦呻吟聲……現在他也靠近了門前,他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該他承受的,他必須要承受……

    《鬼擋路》

    故事發生在1989年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很小,什麼都不懂,好多事情都是長大以後,聽村裡的老人說起的。那時候怪事特別多,尤其是在偏僻的一些山村裡面。不知道大家聽沒聽說過「擋」這個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還是講講老王的離奇遭遇吧。

    老王是何許人呢?他是我們村裡的一個老頭,禿頭頂,一雙小眼睛嘀溜亂轉,顯得特別賊。高鼻樑,圓下巴,平時喜歡穿一件很顯眼的綠襯衫,所以村裡人給他起了個外號「老綠頭」。

    這「老綠頭」平時不怎麼和別人說話,平日裡沒事就愛上山採一些山貨,然後套上驢車,就去很遠的地方販賣,每次都要等到大半夜才能趕回來,也正因為如此,他有不少鮮為人知的詭異經歷。平時鄉親們都勸他,別為了那點錢跑那麼遠,夜裡有很多不乾淨的東西出沒的。可是老王趕夜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膽子那是出奇的大啊,根本就不在乎別人說什麼。

    這不是嗎,有一次他碰上了非常離奇的事情,差點把老命都搭上。

    那是一個普通的日子,和往常一樣,天還沒亮,老王就早早的上山了。等到了山上,老王的汗珠子已經開始在他的臉上打滾了,太陽也從山的那邊爬了上來。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到老王的臉上,使得老王更加吃力了。他一邊走,一邊四處尋找著那些藏起來的蘑菇啊,木耳之類的山貨。今天運氣不錯,快到晌午的時候,採得快差不多了,老王準備下山了。

    快到山腳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從他身邊掠過,把他嚇了個趔趄,采的山貨灑了一地。他四處看了看什麼也沒有,氣得面如羊肝,可是光生氣也沒用啊,還是趕緊收拾收拾快點回家吧,要不一會到集市就晚了。

    回到家裡,老王喝了一大碗涼水,才把這一身的熱氣給消了。來到驢棚給驢加了點草,一會還得指望著它趕路呢。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老王和以往一樣,套上驢車,拉上山貨,悠哉悠哉的向著鎮裡的方向出發了。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總算到了鎮裡,來到集市,好多攤主都已經準備收攤了,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不過不要緊,來早來晚都一樣,這山貨很好賣,無非是晚回去點沒什麼。老王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心裡總感覺今天怪怪的,到底怪在哪裡又說不出來。

    又過了好長時間,自己的山貨總算是處理完了,他得往回趕了,離家還有好長的路呢。看著手裡賣山貨賺來的錢,老王的心裡總算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安慰。

    太陽早早的下山了,老王也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道路兩旁的樹林裡吹出了陣陣的微風,令老王十分的暢快。他坐在驢車上不知不覺地哼起了小曲,雖然已經黑天了,但是心裡卻是那麼的敞亮。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嗚嗚……」的哭聲傳進了老王的耳朵裡,天啊!老王居然睡著了,要不是這哭聲他還不知要睡多長時間呢。

    順著哭聲的來源望去,老王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寬敞明亮的大道橫在眼前,一個滿頭長髮的女人背對著自己,蹲在那大道上哭著。老王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沒錯,是有人在那道上哭。

    老王就對著那女的喊了一句:「哎,姑娘,你是哪個村子的呀,是不是迷路了,不要哭,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只見那女的似乎沒並沒有聽見老王所說的話,還是在那抽泣著。

    「哎!姑娘,你怎麼了,要不要幫忙啊!」老王以為那女的沒聽見,就又扯開嗓門大喊了一句。還是沒有反應。

    「駕!」老王以為可能隔得太遠,那女的聽不見自己說話,就想把驢車趕過去。可是這驢一動不動,就是不往前走,還要往後退。這可氣壞了老王,揮起鞭子就是狠狠的一下,打在了驢身上,可這驢就是不走,拼了命地往後退。

    老王想了想,真是頭倔驢,算了,還是自己走過去吧,於是,下車往那道上走。剛一邁步,驢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無論怎麼打都不閃開。老王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回到車上。漸漸地,那哭聲越來越小,老王也困得不行了,就又睡了過去……

    天亮了,老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啊?」當時就嚇了一大跳,自己這是睡在哪裡啊,前面不遠處就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自己昨晚看見的明亮的大道居然是一條溝,怎麼可能呢?老王怎麼想也想不透。

    回到村裡,老王不敢和別人說這件事,但是他的老朋友「老李頭」擔心他,昨晚就沒見他回來,今天早上就又過來瞧瞧,看見他一臉驚慌,就知道有事,一問之後也嚇了一跳。不過老李頭見過的事情也不少,他告訴老王說:「哎呀,老哥,你這是碰見鬼擋路了呀!要不是那頭驢,你就沒命了呀!」

    「啊?什麼是『鬼擋路』啊?」老王問道。

    「鬼擋路,就是有不乾淨的東西擋住你的去路,引誘你到別的路上。這鬼擋又分黑的和白的,黑天碰上的就是白擋,就像你昨晚看到的那條路不是特別明亮嗎,這像白天的路一樣,這是很常見的,我就聽說過好多次。黑擋出現在白天,不怎麼出現的。」

    「哦,那驢怎麼能救了我呢,他怎麼知道那是什麼呢?」老王一臉疑惑的問道。

    「哦,這並不奇怪,你沒發現嗎,一般驢馬之類的這些牲畜前面的一個腿上都有一個圓形的黑色的東西,那上面沒有毛,據說那是它們的第三隻眼睛,在晚上也能看見路。正因為如此,你的那頭驢看見了溝,當然不能往前走了。況且你和它這麼多年,它也總算通點人氣,自然也不會讓你去送死了。」

    「哦,是這麼回事啊。」老王若有所思地想著……

    從那以後,老王再也不敢一個人趕夜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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