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刁仙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請你忘了我
    雖然他們一路走來的時間並不長,卻已經烙在心底,刻骨銘心。

    他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默默地付出,從未索要過什麼,那所謂他提出的兩次恩賜,其實還是為了自己,想為自己分憂,想讓自己快樂,可是自己又曾為他做過了什麼?

    凌忘憂心裡百感交集,自己太自私了,只一味的收取,從未想過付出,一直都在考慮著自己的得失,其實這和沐延熙的做法又有什麼分別?

    自己為了帝王的尊嚴,為了帝王的江山,就這樣帶著他對自己的寵愛身穿嫁衣和別人成婚,而他卻從來沒有怪過自己,不僅沒有一點的責怪還去收復郡國完成自己的帝王野心,送給自己作為大婚禮物。

    凌忘憂,你怎麼能夠這麼做,雖然他沒有怪自己,但心裡又怎麼會不怨呢。

    不覺間步輦已經緩緩隨著歡慶的隊伍進了皇宮,凌忘憂眸中閃動著駭人的光芒,她猛地掀起一側的流蘇,對著跟著步輦的扶桑吩咐道:「扶桑,快,朕現在走不開,你速速去國師府一趟,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國師大人,幫朕告訴他,等儀式一結束,朕就過去。」

    扶桑被凌忘憂已經脫色的臉和眼裡的光芒嚇到,顧不上理會沐延熙射過來的冰芒,就急忙一路飛奔地出了宮門去國師府。

    隨著宮廷樂師彈奏的喜樂聲,沐延熙由宮人引著先去專門用作大婚的宮殿——九重門,凌忘憂擺了擺手,示意繼續往前走,讓人依舊抬著步輦繞著皇宮兜著圈子。

    心的抽痛和小腹某處突兀地痙攣,這時又戛然而止,彷彿上一分鐘的疼痛是一種幻覺,突如其來地來,又突如其來地走。緩和一點的凌忘憂取出絲帕擦去冷汗,掀起步輦的流蘇,雙眸喜怒不辨地看著宮中的景色。

    冬日,皇宮中再是如何的奢華和講究,終是在各處都能看到屬於寒冬的蕭瑟景象,跟在步輦後的內宮太監已經在小聲提醒著凌忘憂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過了吉時不好。

    凌忘憂充耳未聞,她反而捨棄步輦一個人走在宮中,身後的宮人也不再敢催促了,都戰戰兢兢地低著頭跟在凌忘憂的身後,那走在前面的凌忘憂此時是任誰看了也不能從她的身上找到一丁點快要成婚的喜悅,一身沉重。

    扶桑一路小跑著過來:「陛下,那國師大人的書僮守在國師府的府門外,還是不讓奴才進去,奴才說是來傳達女帝的旨意,但他就是不讓,扶桑沒有辦法,未能見到國師大人。」

    「那話說了嗎?」凌忘憂的一雙眸子直視著扶桑,裡面湧動著什麼,扶桑想看明白時,凌忘憂已經移轉了視線。

    「奴才說了,那書僮說由他傳達就好。」

    果然,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在乎,不難過。

    凌忘憂對著寒澀的空氣猛地吸了一口,甩開袖袍走向九重門。

    ********

    九重門的宮殿前早已經等著朝中的眾臣,凌忘憂的出現似乎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她目不斜視地傲然沿著紅毯,在眾人的跪拜中緩緩走向大殿,那頭,沐延熙早已經等待在那兒,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隨著凌忘憂的緩緩而來,終於落了下來。

    現在只等跪拜天地就一切禮成。

    終將塵埃落定。

    典儀官偷偷抹去因為焦急而沁出的汗珠,給帝王操辦大婚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啊,急不得,催不得,眼看快過了吉時,總算把陛下給盼來了。

    他照本宣科地高聲誦讀著大婚的開場白,沒有注意到凌忘憂那張越來越沉鬱的臉。

    灑灑洋洋一大堆,終於,讀完了,而凌忘憂的耐心也到了極限。

    「典儀官大人,讀完了嗎?」

    「啟稟陛下,讀完了。」為什麼陛下的眼神涼颼颼地射向了他,他自認沒有讀錯啊?可是沒有讀錯,但為什麼陛下的眼神似乎要刮了他一樣?

    凌忘憂環顧著前來觀禮的眾臣,面露寒霜:「朕一再說過要一切從簡,你們一個個對朕說過的話置若罔聞,如今我流焰國雖然統一了晏明大陸,但國庫並不充實,要增加裝備和各項設施,還要在新的地域實施減免賦稅的政策,如今倒好,一個婚禮就不知花去國庫中的多少銀兩,難道你們想陷朕奢侈腐敗的惡名嗎?」

    呼啦啦,所有人均嚇得撲通一聲跪下:「微臣不敢,請陛下息怒,免得傷了龍體。」

    「知道了就好,下不為例,不過你們倒是有心,朕對這樣的安排還是甚為滿意的。各位愛卿平身吧。」

    眾人一頭霧水,又不敢開口詢問,剛剛訓斥鋪張浪費,現在又表揚甚是滿意,這還真是君心難測啊!

    「請陛下和皇后三拜天地——」

    沐延熙有些情急,他上前就拉住凌忘憂的手:「優兒,我們跪拜天地吧。」

    眾人都屏息期待著今天大婚的重頭戲,這不是尋常百姓的婚禮,還要拜高堂夫妻對拜之類的,這拜完天地後禮就成了。

    「轟隆隆——」這隆冬的節氣竟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夾著一道狠戾的霹靂從天而降,讓凌忘憂已經平息的心痛又席捲而來,小腹的痙攣更是甚於之前。

    她掙脫沐延熙的手,對典儀官說:「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現在去做,大婚的儀式你們看著辦吧。」

    典儀官差點直接昏倒,他看著辦?怎麼辦?

    凌忘憂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和沐延熙的恨意中著急地往大殿外走去,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著她:快去看看他,快去看看他——

    「優兒——」沐延熙清朗的聲音帶著痛苦,「優兒就不能等到禮成了嗎?」

    不,不能,因為我的心很疼,很疼,不看見他我不能放心,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凌忘憂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一手按住痙攣抽搐的小腹,飛快地往國師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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