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王爺:王妃要出牆 第2卷 非人折磨
    無月出手如風制住雲惜夜幾處大穴,她知道,這只能暫時防止他傷害自己,卻不能減輕他的痛苦,一陣陣痛苦的低吼從他的喉嚨裡衝出,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格外淒厲悲愴。

    無月急忙道,「快,將慕王爺帶來的新藥取來!」

    葉向晚流著淚搖頭,「沒用的,已經服用過了!」

    又沒用,他到底還要受多少苦?無月看著被病痛折磨得不堪入目的雲惜夜,眼淚硬生生地掉落下來。

    雲惜夜被點住穴道不能移動,只能狠狠咬住嘴唇忍受噬骨疼痛,他的身子不住顫抖,猶如風中殘葉。他頭痛欲裂,額頭青筋暴跳如雷,腹內氣血翻滾,直往頭頂湧來,終於忍不住,「撲哧」噴出一口鮮血。

    無月見狀,一把奪過猶自發呆的丫環手中的絲帕,替雲惜夜擦拭著唇邊的鮮血,見他又要咬自己的嘴唇,連忙叫人拿來乾淨的絲帕,硬是掰開他的嘴巴,將絲帕塞到他的口中,防止他咬傷自己。

    雲惜夜全身戰慄,斜靠在雕花椅上,長袍破碎,頭髮凌亂,隨意披散,雙眼空洞無神,口裡塞著白色絲帕很快被鮮血染紅,他痛苦地低吼,嗚咽之聲衝破絲帕的阻攔,那苦楚的聲音,就像是受傷的小獸在月夜裡低低哀泣。

    文悅看著這樣的他,心如刀絞,鼻腔火辣酸澀,眼淚噴湧而出,右手顫抖著覆上他的臉龐,將他凌亂的髮絲拂平,滾燙的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和身上,師兄,你到底受了多少苦?曾經丰神俊朗的少年,怎麼就被折磨成這副模樣!

    無月歎了口氣,伸手替她擦著眼淚,柔聲道,「悅兒,別擔心,還有一刻鐘,惜夜就會沒事的!」

    文悅咬牙忍住淚意,啞聲道,「啞娘,師兄他到底是怎麼了?」

    無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同樣聲音沙啞,「乖丫頭,惜夜沒事,只是舊疾發作,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文悅漸漸恢復理智,她知道人多口雜,不適合談論這個話題,於是擦去眼淚,點了點頭。椅子上的雲惜夜,已經安靜了許多,眼神也不再空洞迷茫,漸漸有了神采。

    文悅稍微鬆了口氣,想弄點水幫他清理一下,卻見葉向晚正端著一個銅盆進門,想來,她剛才中途離去,原來是端水去了。

    葉向晚朝文悅點點頭,走到椅子前面,放下銅盆,絞了濕帕子,仔細地幫雲惜夜擦著臉和手。

    文悅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那麼難熬過,她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雲惜夜,看著他蒼白的面容慢慢恢復紅潤,無神的眼中恢復神采,呼吸也逐漸平緩,終於放下心來,這才發現背心裡已經全部是汗水,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無月歎了口氣,「終於熬過去了!」然後替雲惜夜解開了穴道。

    葉向晚取出他口中的絲帕,又解開手腳上捆綁的繩子,然後撲到他身上,緊緊抱住他,哽咽抽泣。

    雲惜夜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掃了一眼狼藉的房間,知道自己又熬過了一個夜晚。

    眼光突然觸及到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她的眼中有心痛,憐惜,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雲惜夜渾身一震,文悅,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的心痛和憐惜是因為自己麼?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輕輕推開葉向晚,輕聲道,「讓你受苦了!」眼睛卻看著站在一旁的文悅,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見他恢復正常,葉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王爺客氣了,這是晚兒應該做的。」

    無月和葉向晚扶著疲憊不堪的雲惜夜到了床前,葉向晚溫柔低語,「王爺,你好好休息,晚兒先行告退。」

    雲惜夜點了點頭,「你也早點休息。」紗帳落下的剎那,他又看了一眼依舊立在遠處的文悅,心裡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無月拍了拍文悅的肩膀,低聲道,「隨我來。」

    文悅望了一眼紗帳中安歇的人,才跟著她出了門。

    葉向晚自回她住的院子,而無月則陪著文悅回她住的地方。

    無月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一年前,惜夜突然告訴我,他要向聖上稟明不願爭奪太子之位,希望歸隱田園做個閒王。此後大概過了半個月,陛下招他入宮商議政事,那晚回府以後,他就發燒頭疼,請了慕王爺過府醫治,慕王爺說是偶感風寒,吃幾副藥就沒事。第二天他的病就好了,可是當月的十五,他就犯了頭痛病。此後,每個月十五必犯,連慕王爺都查不出病因,只能眼睜睜的看他忍受非人的痛苦。」

    文悅握了握拳,問道,「每次犯病,會持續多長時間?」

    無月抹了抹眼角,「一個時辰,有時候實在不忍心見他受苦,就乾脆用迷藥將他迷暈。」

    每個月都要遭受兩個小時的非人折磨,師兄他一定很痛苦吧,文悅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師兄的病來得實在太蹊蹺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皇上召見之後就病了,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無月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道,「這府裡不知道安插了多少陛下和其他皇子的眼線,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文悅皺了皺眉,低聲道,「師兄失去記憶,我是說,他忘記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無月認真想了想,「應該是從他犯頭痛病的那一個月開始的,當時我還好奇,為何他不給你寫信了,我當時提醒他,他問我『悅兒是誰?』」

    一場感冒而已,怎麼會嚴重到留下每月必犯頭疼病的後遺症?更不會嚴重到突然忘記某個人!文悅覺得這不像是生病,而是中毒,中了某種隨著時間流逝,可以消磨人記憶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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