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闕聽著附近瓷碗被掃起的聲音，心思複雜地閉上眼。那個掃地的女子，他不知面目的女子，有著他極愛、卻又極恨的聲音。
動聽地彷彿花開落地。
想起冷管家剛剛與自己的爭吵，這應該算是冷管家的頭一次忤逆吧……
***
事件回放到十分鐘前——
冷管家聽到藍千夜說少爺找自己的消息之後，也沒來得及顧上客人左雅意，連忙趕著走到樓上，敲開門進入房間。
燈光大亮，高大的男子冷冷地坐在輪椅上，看似平靜的背後，卻被腳下破碎的玻璃杯出賣了男子的憤怒。
暴風雨之前，總是一片平靜。
不知為何，冷管家腦海裡突然閃現這麼一句話。
冷管家下意識撫了撫心臟，輕輕走到冷炎闕身邊，細聲叫道：「少爺。您找老奴來，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卡嚓一聲，輪椅轉動，冷炎闕通過聲音，正面對上冷管家的面容。
細微的風聲自窗外響起，老管家不自覺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心中忐忑不安。
想起自己方才聽到的電話，冷管家不由喜形於色，眼睛卻遲疑地瞟向冷炎闕。冷炎闕才是這棟豪宅的主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少爺應該……不會知道吧？
他知道少爺不會高興那通電話的內容，但是他也是真正為了少爺著想啊！如果少爺總是這麼一意孤行下去，如若老太太出了什麼意外，冷家的那些宵小之輩，豈不很快就會將冷家瓜分，到時候，哪裡還有少爺的一席之地？
這麼想著，冷管家心神一定，明知道冷炎闕看不見，但他的神色愈發恭謹：「少爺……」
「冷管家，看在你照顧我那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淡淡打斷冷管家的話，冷炎闕背靠輪椅，神色間淡漠無痕。自出事之後，一直都是喜怒無常的冷炎闕突然之間又變得與從前一樣，冷硬、淡然。
冷管家眼皮一跳。
「少爺，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尚不明確的事情面前，裝傻總是最好的方法。
寂靜無聲，窗外的飛鳥撲稜，在一線敞開的窗簾視角，留下細小的一閃而逝。
嘴角咧出冷笑的弧度，長臂舉高，朝著沒有半點知覺的腿一指，他的聲音冷到徹骨，「冷管家，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殘廢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冷管家額上的汗「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他果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