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忠良傳  第4卷 第一百七十八回 李貴設計謀寶鏡 唐王守義卻新婚
    當時唐王在城上看了,大驚失色,下城入朝,查點軍士,幸喜不折一人。唐王道:「李承業什麼妖牌,如此厲害?」李貴奏道:「臣知此牌出在西番國,名如意火輪牌,臨陣用此,要風風至,要火火來,要兵兵有,要箭箭發,最是厲害。今日雖敗,不折一人,此乃吾主洪福所庇耳。」唐王道:「此牌用何破之?」李貴道:「欲破此牌,須得女娟鏡照之,其牌立碎。」唐王道:「又是難事,如今那裡有女媧鏡?」李貴道:「一個所在,卻有此寶,乃臣同窗好友,姓陶名仁,湘州人氏,祖代相傳,家中有此寶鏡。」唐王說:「陶仁之子現保武氏,為山海關總兵,他家雖有此寶,焉能取來?」李貴道:「臣有一計,可取此鏡,只是冒犯主公,不敢啟奏。」唐王道:「如今危難之際,還說什麼冒犯,有計快說,孤不罪你,:李貴道:「臣亡兄李富,遺下一子,名國柞,自小微臣為媒,聘定陶仁之女為妻,只因國家多事,多年不曾往來。後在長安,臣侄已死,陶仁尚未知;臣今在此保公主,陶仁也不知。依臣愚見,不若主公充作臣侄,同臣前往湘州就親,陶仁又未曾見過臣侄,陶仁決不疑心,定將其女與主公完婚。成親之後,主公乘機取了寶鏡,來破周兵,何難之有!」馬周連稱妙計,即令王飲、曹彪扮作家丁,唐王依計扮作秀士,君臣四人守至黃昏,悄悄出城,繞過周營,奔湘州而來。

    一日到了湘州陶府門前,王欽投進名帖,門公接帖,入內呈上,陶仁見帖上寫著「姻眷弟李貴率侄子婿國祥頓首拜」,遂忙忙出迎。迎人大廳,李貴、唐王與陶仁行過禮坐下,陶仁見女婿相貌不凡,心中大喜,遂道:「自與仁兄別後,十有餘年,兩下音信隔絕,無從問候,正思小女年已及笄,萬難遲緩,今幸駕臨,親事可完。」李貴道:「此事小弟時刻在心,親為名利所牽,所以延遲。今送舍侄前來就親,外具白銀二百兩,少助喜筵之費,乞兄笑納。」陶仁道:「又勞費心,既蒙厚賜,權且收下,擇日完婚,也完一件心事。」遂備席款待。席罷,陶仁送李貴叔侄到書房中安歇,自進去與夫人商議,擇日完婚。

    定了吉日,張燈結綵,鼓樂喧天,唐王與小姐二位新人,出廳拜了天地,又拜了陶仁夫婦,然後夫婦交拜,送入洞房。此時李貴因君臣之分,不便行禮,假推腹痛,睡在書房。唐王、小姐洞房中飲過花筵,徐媽媽道:「夜深了,姑爺、小姐請安置罷。」唐王道:「媽媽請便。」徐媽媽服侍小姐解衣就寢。又請唐王就寢,唐王道:「媽媽自便,不消在此。」徐媽媽並眾丫環關門出房去了。唐王脫了衣巾,上下小衣穿著,另自一頭睡了。陶小姐一日新婚,情趣未領,又不好去拉他。

    到了次日,唐王起身,來至外廳,李貴先要回漢陽,暗暗囑咐唐王,「在此體戀新婚,當留心得便取了寶鏡,速回漢陽,以免眾心憂慮。」唐王允諾。李貴出來作別要行,陶仁道:「三朝未過,為何便要起身?」李貴道:「小弟與一友約定在泗州相會,所以急於要行。」陶仁芳留不住,只得備酒餞行。酒罷,李貴又暗囑咐王欽、曹彪:「小心保著主公,得了寶鏡,即便同主公速回。」二人應允,李貴自回漢陽去了。

    唐王自與小姐成親後,夜夜和衣而睡,並不近身,全無半分歡情。一日,小姐對鏡梳妝,暗想:「丈夫容貌,真真可愛,只恨他夜夜衣不解帶,全無一點夫妻之情。」想到沒興之處,不覺淚下。徐媽媽在旁看見,就叫:「小姐,嫁了這樣好姑爺,正該歡喜,為何反生不悅?」小姐道:「他夜夜和衣而睡,如同死屍,有甚歡喜!」

    徐媽媽聞言,全然不信,守至晚間,姑爺、小姐都上床睡了,遂悄地入房,來至床邊,揭開帳子,伸手向被中一摸,不覺驚訝,叫聲:「姑爺,你好癡呀!少年夫婦,正是如魚得水,為何穿著衣褲而睡?」唐王道:「你有所不知,我當初同叔父在邊庭,忽得一病,幾乎身死,曾許下太行山香願未還。叔父臨行之時,分付我等他泗州回來,即同我去還願。還了香願,方可脫衣,所以和衣而睡。」徐媽媽道:「原來為此。姑爺如此老成,這也難得」歎息而去。欲知後事,再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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