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把毯子疊好整齊放在一邊，路過厲明珊身邊的時候突然一陣溫暖的風襲來。
她微微頓住腳步，有些意外地看著身邊成熟高傲的女人，有著別樣的熟悉。
厲明珊側過腦袋對她禮貌地頷首微笑，漂亮的眼裡含著暖暖的溫情。有希剎那間晃了神，回過意識來的時候，已經走出了辦公室的門。到項目工程部想找點事情做，無奈手下的人依然一副他們全包的樣子，對著她嬉皮笑臉，跟供佛一樣。
「嘖嘖嘖，有什麼的呀——」耳邊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女人踩著足足有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踢踏踢踏地轉在這個樓層，出來倒了一杯水，「不就是靠美色上位麼？女人總是會老的。」
有希不悅地皺眉，視線掃向她，帶著滿滿的敵意與凌厲。
止欣身邊的六六看到未來的總裁夫人臉色不對，悄悄地在背後推了止欣一把，惹得她驚呼了一聲，整個空間的人都嚇了一跳。
她撇著嘴鄙夷看著六六。
「嘶——」止欣默默地朝六六那邊移了兩步，「你沒事掐我幹嘛？」
六六快要哭了，「止欣你就少說兩句吧——有希小姐惹不起的！」
六六口中蹦出「止欣」這個名字，索有希才有點印象。
她起初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隱約記得，這個女人曾經有一段時間纏著紀言楓狂轟亂炸地打騷擾電話，他不理睬，止欣乾脆找麻煩到了自己這裡來，那時候的止欣還不知道索有希是何方人物，只認為是他的一個情人罷了，便沒放在眼裡。
後來鬧出了事情，紀言楓本想辭退她，後來因為自己的出面求情，止欣才勉強留了下來。她很清楚，這是讓那女人最難堪的一種辦法。
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依然這麼恬不知恥。
「止欣，」有希溫柔朝她打招呼，禮貌揮揮手，無謂地聳聳肩膀，「我剛剛從樓上下來，楓正好問起我……嗯，你最近怎麼樣呢？你說，我該回答什麼好？」
尾音上揚的語調讓止欣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
她故作鎮定，「你以為我怕你？！索有希，你有本事就告到楓那裡去好了！大不了就是離開S。A！只是，你解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解決了千千萬萬個，還有月王妃！怎麼？你不是厲害麼？怎麼楓不休了雲月改娶你？呵，笑話！」
空氣刷刷刷地凍結起了一層薄冰。
濃密的睫毛上像是覆上了一層濃濃的霧靄，有希心下被陰霾籠罩著。
她從來不會過多的在意這些話，紀言楓對於她的愛，不需要任何人來質疑，這九年她已經看得夠明白。唯一讓她心生怒氣的，便是那句叫得足足親熱的「楓」。
這也是她能喊的稱呼麼？
「謝謝你的提醒。」有希展顏一笑，眉眼靈氣逼人，「到時候一定請你來參加婚禮。」
她拍拍屁股，冷傲地留下最後一句，轉身就走。
出了S。A就覺得陣陣蕭瑟，冬天的冷風呼啦啦地吹著，在面頰上稍稍有些刺痛。
被止欣攪得有些心情不愉快，她漫無邊際地行走在人行道上，看著路過的人群紛紛揚揚的，各自帶著不同的心情，忽覺人生百態。
冬日陽光總是這麼的柔和，肆意地揮灑下來，照亮了一片昏暗的顏色。街邊的大樹已經落光了葉子，稀稀落落地堆在塵埃上，飽含著淒涼之情。
她卻不由自主地斂開笑容，只要想到他，就覺得渾身都暖起來。
「——索有希。」背後倏地傳來一個女聲。
有希嚇得往前一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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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楓交疊著雙腿，整個人陷在沙發裡，慵懶不羈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墨眸裡漾著濃厚的湧流。
他單手摩挲著光滑的下巴，盯著面前在翻檔案袋的女人，表情蒙上了一層面罩。
厲明珊看出了他的警戒心，釋然地笑，「紀總，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
紀言楓大方承認，微微頷首。
「你應該有很多疑問。」厲明珊乾脆也不著急了，往椅背上靠了靠，姿勢頗為有修養，她均勻的氣息融合在室內的空氣中，精緻的面容卻流露著深深的往事留下的痕跡，「會奇怪為什麼我願意無償投資？會想要知道——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會調查——我到底是什麼底細。」
她放慢語速，傲視著紀言楓。
他瞇起墨眸，打量著面前這個事業有成的女人。他的心裡所想，包括所做的事情，全部一一被她猜中了——他確實是去調查了她的身份。
厲明珊的笑裡不像愛爾思那樣藏著鋒芒，卻含著長輩般的寵溺之情。
「怎麼樣？紀總調查出來是什麼結果？」
她反問了一句。
紀言楓也放鬆下來，覺得是自己太過緊張了。緊繃的弦一鬆，他氣定神閒地握著桌前的咖啡杯輕啜一口，對著厲明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者也欣然應允。
「厲總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是單親家庭出生，曾經有過丈夫，有過一女兒，後來因變故而與丈夫解了婚約，抱著女兒一人去了遠方。經過努力的打拼，終於造就了一番事業——」紀言楓簡單地把自己所查到的資料敘述了一遍，語氣裡卻隱隱藏著震懾全場的力量，「就這麼簡單。」
厲明珊意外地挑眉，讚許的目光在他身上來來回回地打轉，獨自點頭。
倏然，她又神秘地歪了歪腦袋。
「紀總，我想，你還漏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