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世絕寵:魔後歸來 卷二 人界千年 付七七的金主
    千手峰下,巨大的城池潛伏在萬頃竹海中。

    城堡錯落,隨著山勢起伏。

    這些城堡風格怪異,和鳳城那些充滿人界鄉土氣息的閣樓府邸完全不同。

    付七七站在山巔上俯瞰那些圓圓的屋頂,面上似有微笑,眼底卻沒有絲毫情緒。

    她知道,買下她的金主就在北面山腰上那座氣勢最驚人的建築裡。

    微風吹過,撩起她再粗糙不過的衣襟,卻讓此刻的她別有一番超脫意味。

    「兩千金幣,呵,為了這個也得拼了!」她忽然市儈地笑起來,看上去像個愛財奴。

    與此同時,山腰上的城堡裡,潔淨的客廳,只有一桌一椅一人,三面紗幔低垂,安靜的連針落下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主子,人來了。」

    隨著聲音響起,一人出現在椅子後方,沒有任何移動痕跡,彷彿憑空出現一樣。

    坐在椅子上的,是個金髮白衣的男人,男人有雙十分漂亮的眼睛,此時微微低垂,立體感極強的五官,讓他有種令人無法直視的明媚。

    而那頭金髮,更讓人覺得他永遠都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即使一個平常的回顧,都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嗯。」金髮人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要不要,老奴去接她?」

    「埔嶺,魔域的曼珠沙華,好像又開了。」金髮人說的,卻完全和這個名為埔嶺的老僕說的不是一回事。

    埔嶺愣了愣,然後點頭,「是的,又開了,已經一千年過去了。」

    「你說,他為什麼不來找她呢?」金髮人坐直了身體,手掌輕輕撐住下巴,低聲問。

    埔嶺沉默片刻回答,「因為她是魔域的罪人,還因為他已經有了新的魔後。」

    金髮人笑了起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安慰人了?我和他可以說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覺得他會因為這些而放手?」

    埔嶺面色微沉,卻還是恭謹道,「主子,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既然沒來,那麼肯定有來不了的理由。您不是已經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嗎?」

    「可我記得以前,你都不怎麼贊同我靠近她的。」

    「那是因為以前她是血靈,而現在,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族。在不危及您地位的前提下,老奴希望殿下您能擁有最大的快樂。」

    「你還真是為我著想呢。」金髮人站了起來,「他當初捨得讓她灰飛煙滅,如今只怕也沒有勇氣再來找她了吧?」

    埔嶺望著白九鴟挺拔的背影,呢喃,「也許吧」心中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在他看來,那個人做任何事只怕都是有目的而為,事情真的像表面那麼簡單麼?

    白九鴟回頭看了埔嶺一眼,沒再說話,又轉過臉背著手看向大廳外的天空。

    人界的天空湛藍如洗,和天域的明光萬丈,以及魔域的混沌昏暗完全不同。

    「這一次,我走在他前面,只是不知道這回是不是真的是從零開始。」

    白九鴟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出了大廳。

    埔嶺趕緊跟上,兩人走了幾步,只見對面一粗布麻衣的少女走來,雖然姿態悠閒,但目光流轉之間,還是讓人一眼便看出她對這裡一點兒也不熟悉。

    白九鴟看見她的時候,原本恣意的腳步忽然就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靜靜的看了少女好久,直看得心都揪起來,縮成一團才回神、

    付七七自然也看見了他,對他笑了笑,「哎呀,好像是我賭贏了。」

    白九鴟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你說什麼?」

    付七七毫不膽怯,把和禮官的賭局說了一遍,然後,又問,「你就是買下我的人吧?」

    聽她這麼一問,白九鴟微微擰眉,目光在付七七臉上逡巡許久,那種犀利的目光充滿探究意味。

    付七七卻始終笑容以對,眼底都是陌生,完全是素不相識之人的反應。

    白九鴟心底居然分不清是喜是悲,明明希望有從頭來過的機會,可當他認定這個投胎轉世的女人已經徹底將他遺忘的時候,他的心底居然覺得難過了。

    再相逢,竟然連別來無恙這樣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別來無恙,是啊,她又怎麼會別來無恙?任誰被推入烈火熔岩,被滾燙的岩漿吞噬得連灰都不剩,都無法擔當這四個字吧?!

    他聽狐小狸說過當初她渾身花蕾的樣子,她曾那麼執意的問魔王要一個答案,可最後,居然在魔王立後的大婚之夜,死在煉獄的熔岩之中!

    現在,他唯一弄不清的,就是為什麼明明已經被煉獄的熔岩吞噬,她還能投胎轉世。

    當年得知她的死訊,他一怒之下,率神族軍隊先開啟了第二次神魔大戰,那場戰爭,雙方各自損失過半,而魔王比他更決絕,居然任由冥河的怨靈之水漫入人界,造成人界死傷半數。

    他以為,自己苦等幾千年的女人就此魂飛魄散,再也回不來了,然而他手指上那道艷紅的血線卻在消失了五百年之後,再次出現!

    她還活著,這個認知讓他不計一切代價,找到了她的轉世,如今的付七七。

    可付七七雖然由於魔王封印的緣故依然帶著前世的容貌,但記憶卻似乎完全不存在了。

    因為,狐狸和西卡在她身邊守了那麼多年,從來沒見她露出任何有記憶的破綻。

    如果是裝的,又怎麼可能裝那麼久,裝的那麼天衣無縫?

    失落悲傷憤怒,都掩藏在白九鴟溫和有禮的笑容之下,「是,以後,我就是你的主子。」

    付七七點頭,「那麼以後就請主子多多照顧了。」

    白九鴟上前,輕輕攏了攏她的長髮,笑道,「這是自然。」

    付七七沒躲,相反,她笑得媚態橫生,「那真是太好了,對了,主人,我來的時候,身邊跟了一隻狐狸,一隻耗子,可是,現在它們不見了,我可不可以去找它們?」

    說話的時候,付七七頻拋媚眼,動作之間風姿萬千卻沒有絲毫刻意。

    但,這些看在白九鴟眼裡,卻忍不住心底浮起怒意,轉臉對埔嶺道,「先帶她下去熟悉規矩!免得恃寵而驕!」

    說完白九鴟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付七七依然嬌媚無限,眼底全是無辜和迷惑之色,彷彿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埔嶺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直看得她忍不住道,「哎呀,莫不是您也看上我了?」

    埔嶺這才轉開視線,聲音完全無起伏地道,「跟我來。」

    「那我的狐狸和耗子怎麼辦?」付七七跟在他身後卻不死心的問,但眼底那些嬌媚之色已經被一片清明冷淡替代。乍一看就像一雙晶瑩剔透的貓兒眼,縱使美麗無雙,卻涼薄冷靜的讓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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