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咳一聲，「那個，我久仰布卡爾大人的大名，對您的仰慕就如……」如什麼來著？這兒可沒有長江啊，看著曼珠沙華簇擁的冥河，突然來了靈感，「就如滔滔冥河之水，綿延不絕。」
本來吧，布卡爾聽她奉承，還挺受用的樣子，但是當她說對他的景仰如同冥河之水綿延不絕的時候，他那張妖異的面容突然就陰沉下去。
蘇雪泠心裡一凜，脊背冒汗，突然意識到，她認為他身上沒有黑無常的陰氣，那根本就是錯到姥姥的娘家去了。
這傢伙陰沉起來，可比黑無常要恐怖得多。
這個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麼？
可是，如冥河水怎麼了？這冥河不見頭不見尾，的確綿延不絕啊。
他冷著臉轉過頭去，「這冥河水是魔族和冥族三十萬大軍的鮮血匯成，他們的蝕骨如今還沉在河底，永遠被冥河囚困，生生世世不能生不能死，永遠沒有未來。」
聽他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一震，其實關於冥河的來源，她是早就知道的，可此時聽他說起來，她心裡居然有種無法形容的難受，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
她張了張嘴，居然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裡面埋著我妹妹。」說到這兒，他忽然回頭，看她一眼，那眼神向一根尖銳的鋒芒畢露的針，刺得她心口一疼，訥訥地，什麼都說不出。
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我什麼都沒做，為什麼心虛？心底湧起一股茫然心慌的情緒，讓她覺得手足無措。
好在，他立即又恢復正常，「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只不過，如今冥河水中的怨氣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重，那三十萬軍士也在漫長的煎熬中化成了惡靈……」
她不禁把目光投向冥河，只見許多飄移的魂魄聚集在一起，更有大團的魂魄慢慢沉入冥河。
「那是怎麼回事？！」在這兒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靈魂聚集在一起，集體自殺。
不對，細看之下，那些靈魂好像被無形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然後被冥河吸了進去！